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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鲛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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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和台上供奉的神像相差无几,好似刚饱餐了一顿,步伐透出大型猫科的慵懒,张嘴打了个带着鱼腥味、响亮的饱嗝,乔胭便知小奔一行已经是凶多吉少。

一只虎爪捏着片巴掌大的鱼鳞剔牙,山府君湿润的黑鼻子在空中嗅了嗅,眼前一亮:“哦?看来今晚有鱼汤喝了。”府君庙里没什么藏身之处,一进门,虎妖就看见了两人。

“不是的,山府君,你听我狡、解释……”

乔胭的眼眶微微红了,受到惊吓的小公主更显得楚楚动人,眼尾的红色泪痣鲜妍娇艳,似一滴勾人的多情泪。

山府君直勾勾看着她,虎眼程亮得惊人:“细皮嫩肉,一定好吃。”

乔胭的眼泪瞬间收了个干净,他奶奶个腿,这只虎是油盐不进啊。

谢隐泽忽然挡在她面前,阻止了山府君盯着美食的热烈视线。少年漆黑的剑眉微微下压,拱手一礼:“你就是传闻中的山府君?在下梵天宗弟子,携女眷来此暂憩,不知此处竟是山府君的住所,叨扰了,这就告辞。”

乔胭一怔,迷茫地看向他。

她是不是搞错了,谢隐泽居然真的在帮她说话,在保护她?

她的手背一暖,被另一只大手握住了,谢隐泽温柔一笑:“别害怕,我会救你的。”他压低声音,“一会儿我吸引虎妖的注意力,你拼尽全力往外跑,不要回头,知道了吗?”

山府君看着两人的互动,忽然停下了剔牙的手,两道虎眉拧起:“你们是夫妻?”

一刹那灵光闪现,乔胭忽然记起来原著中关于山府君的一个极重要的设定,一个可能帮她逃出生天的设定!

话音刚落,谢隐泽已经抽出了腰间的溪雪剑向对面掠去。身形如电,眨眼间就杀至近前,虎妖作为一个把无数修士塞牙缝的道行高深大妖,自然不把这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放在眼里。

虎爪如风,像一扇肉实的厚垫子,按着谢隐泽的后颈把他拍在了地下,谢隐泽吐出一口鲜血,朝她嘶哑喊道:“还不快跑!”

乔胭眨眨眼,跑了。但她不是跑向门外,而是在谢隐泽惊愕的眼神中朝着他跑了过来,泪眼婆娑地抓住了虎妖厚实的爪子:“求求你,要抓就抓我,别伤害我夫君!”

谢隐泽:“……”

山府君勃然大怒,朝天咆哮一声,唤来无数伥鬼从角落冒出:“居然敢在本君山府中卿卿我我,给我架锅烧水,我要把这对狗男女都煮了!”

热气腾腾的石锅架了起来,锅底木柴烧得旺盛,映亮了半边大殿,伥鬼们拿着蒲扇在锅底奋力十足地扇,扇得黑烟阵阵,热火燎燎。

乔胭的双手被绑成牢牢的死结,塞在了角落的柱子旁边。同样和她一起被绑起来的,还有谢隐泽。

男人眼尾修长的凤眸瞥过来,语气凉凉:“刚才叫你跑,为什么不跑?”

乔胭慢吞吞道:“老虎就是大猫,跑得越快的东西,越喜欢追。”

若她刚才真的听了谢隐泽的话,会有什么下场?

亏她还有一瞬间真的被感动到,好在反应及时,没有被求生欲冲昏头脑。

“谢隐泽。”她道,“如你所见,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废柴,手无缚鸡之力,对你造成不了任何威胁,你没有必要把太多心思花在我身上。”

大哥……我就是个废物……你就,你就放过我吧……

谢隐泽勾了勾唇角。

他在梵天宗就听说过很多这位掌门之女的传闻,鲛族公主,美貌无双,骄纵任性,唯我独尊。接触下来,倒是比想象中聪明许多。

男人薄红的唇轻启,语气幽幽:“有些东西,哪怕不碍事,也碍眼。”

乔胭痛心疾首地晃脑袋:跟一条咸鱼较劲,到底能带给你什么?

一双靴子停在面前,她佯作闭嘴不言,原来两人的窃窃私语在不知不觉间引来了山府君的注意。

他负手站在两人面前,哪怕顶着只虎头,似乎都能看见他奇差的面色,冲天的怨气几乎凝成实质。

“说够了吗?年轻真好,有这么多话想说。”阴阳怪气的语调从虎口中吐出,他阴恻恻笑着,“吃起来肯定有劲儿,一口一个嘎嘣脆。”

谢隐泽舔了舔染血的虎牙,语气随意:“我劝你最好别那样做。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约莫是被乔胭看穿,便懒得在人前装了,耿直愣头青的气质一瞬间消失无踪,姿态懒散,神色也漠然。虽然被捆缚双手落于下风,但,看起来他倒是更像那个掌权的人。

谢隐泽这样的性格,不会在没价值的人身上浪费精力。乔胭心下发紧:他已经打算将自己杀人灭口了?

“呵。”山府君看一眼他的令牌,“不就是梵天宗的弟子吗?梵天宗,那又如何!我吃过没有千个,也有百个。”

森亮的虎牙亮了出来,山府君一字一顿,嫌恶铿锵道:“我平日最厌恶的,就是你们这种腻腻歪歪的臭情侣!呵呵,以为两心相许就很了不起吗?还不是落在我手上,成了我今晚的夜宵!”

谢隐泽皱着眉:“你瞎了吗?”

两心相许?

乔胭也怒:“你瞎了吗?我不准你这么说我夫君!”

气氛凝滞一瞬,谢隐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向她。

乔胭的眼泪就是为了这一刻准备的,眼圈说红就红,泪水涟涟地倒在了谢隐泽身上,眸光痴情:“夫君,你放心,我会在被煲汤之前向虎大王求情,让他不要伤害你……”

谢隐泽皱着眉,拿肩膀顶开她:“你忽然发什么疯?我和你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她这痴情是怎么来的???

“对,不是情侣。”乔胭咬着字眼强调,“我们是一对已经成亲的夫妻!”

“你们到底谁说真话,谁说假话?”山府君狐疑地问。

乔胭坦然自若地向他展示自己的嫁衣:“你看不出来吗?如果我们不是夫妻,为什么要穿着配套的婚服,出现在深山老林里?”

她裙摆上的鹤纹,和谢隐泽衽领上的银绣构成恰恰登对的图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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