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谢隐泽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乔胭挥了挥手,忙着追人,没有回答。
他心情陡然转阴,一丝阴翳浮现眼底,无意识踩着脚下的槐花来回碾压,好像那不是一朵无辜的花,而是某个人的尸骨。
“阿泽,你是吃醋了吗?”玉疏窈背着双手,笑盈盈地站在不远处。
“我吃什么醋?”谢隐泽冷笑一声,“以前是陆云铮,现在又多了个表弟,她爱追着谁跑和我没关系。不过是有夫之妇,半点不自觉……”
玉疏窈但笑不语。
“你要去哪儿?”见谢隐泽沉默一会儿,忽然御剑出了别院,玉疏窈诧异问道。
“浮棺山!”他头也不回地冷冷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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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莲殿上,莲叶接天,重蕊绽放,仙雾中飘逸着袅袅清香。
到了此处,乔胭发现殿上不如往日清冷。原是宗门大比将至,修真界各门各派陆续来到梵天宗,第一件事自然是拜谒掌门人。
乔胭坐在池子边喂了两个时辰的锦鲤,喂得条条肚撑眼直,快撑死之时,才被流泉君叫进去。
刚进去就被晃花了眼,只见重莲殿上重叠摆着一只只红木箱,有项链首饰,云纱披帛,珍珠翡翠,黄金白银,奇珍异宝不一而足。
流泉君负手而立,淡淡扫来一眼,指着这些东西:“这是你娘和你舅舅托人带来的。”
乔胭颇头疼,倒不是因为讨厌金银珠宝云云,只是这么多东西,她怎么从重莲殿带走都是个问题。
“小乔姐姐,我帮你。”司珩立时间便自告奋勇了。
乔胭咳嗽一声:“司珩公子……”
流泉君也一言不发地看向这个愣头青。
“怎么了?”司珩不明所以地歪歪脑袋。
从前她不懂事,把表弟当奴仆使唤,指挥他端茶倒水,现在人长大了,自然不能还这么使唤。司珩不懂这些,只道:“没关系啊,我愿意永远当小乔姐姐的下手。”
乔胭咳嗽得更大声了。
司珩年纪小,且一直生活在北溟,由族人教导,对人情世故知晓得不多。他喜欢一个人就要一直对她好,不会因为乔胭嫁了人而退避或者改变,就算乔胭和别人有了孩子,对他来说她也永远是他的小乔姐姐。
乔胭知道这孩子实心眼,只好转移起话题:“对了,我娘有让你带些什么话吗?”
还真有。司珩把那些话都记在心里,此时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出来,虽然这些都是乔胭和母亲在信上沟通过的内容,但是听到这些琐碎的关心和叮嘱从亲族口中转述出来,心中还是倍感温暖。
“真是絮絮叨叨的……”她轻声嘟囔,鼻头却忍不住泛酸。
“小乔姐姐,表姑问你,有没有在梵天宗受委屈?”司珩认真看着她,问道。浑然不顾乔胭亲爹就在旁边看着,也丝毫不考虑自己这话是否会得罪掌门。
流泉君没有离开的意思。想起这位掌门应该是很忙的,乔胭不便打扰,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要告辞,流泉君却叫住司珩。
“掌门想问何事?”司珩虽气恼,但在乔胭调教下,语气依旧对流泉君维持着对长辈应有的尊重和礼貌。
“毓璃她……”流泉君顿了顿,“她有没有什么话,托你转达我?”
司珩虽纳闷,但还是老实回答:“没有。”
乔胭猜他心底肯定很困惑,叮嘱自己这个女儿还情有可原,但流泉君和长公主是夫妻,夫妻间的私话恐怕不好托他这个外人交代吧。
其实乔胭自己也很困惑。有好几次飞往玄源宫的送信青鸟在重莲殿被找到,问流泉君,他说是误拦的。十几次之后,乔胭终于忍无可忍:“掌门仙尊,我娘已经十多年没往重莲殿青鸟传信过了,下次就别误拦了吧。”
况且,玄源宫到重莲殿有那么远,青鸟怎么可能次次飞错。
那之后,失误才消停了不少,信件原原本本到了乔胭手中。
“一句话也没有吗?”
这似乎也就是他能问出口的极限了,见司珩依旧摇头,他又瞬时面无表情地沉默下去。
挥挥手,示意二人离开。
乔胭走到门口回头,看见男人背对光的方向站在殿中央,白发似雪,透露出莫名的……孤寂。
她吓了个激灵,铁定是昨晚没睡好,昏了头,居然脑补到这个地步。太ooc了。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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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胭叨扰玉师姐许久,不好意思再回槐院,司珩坚持送她回家,两人走到玄源宫外。
“小乔姐姐,我不喜欢谢隐泽。”他闷闷开口。
乔胭对他的少男心思可有可无地应着:“看出来了,刚见面就打一架,你是很讨厌他才对吧?”说着说着,不由忍俊不禁。
离玄源宫近了,破败的屋檐和宫墙近在咫尺。
“如果是我,肯定舍不得你住这样的宫殿——和废墟有什么区别?”他还算给乔胭个面子,没有直说是乞丐窝。
乔胭嘛呀嘛呀:“嗯……其实住久了就习惯了。”
天空又开始飘雪了,乔胭开始忧愁,该布什么样子的结界,给她漏风的窗户挡一挡呢。
“后日的大典上,我要和谢隐泽切磋。”司珩冷不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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