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上菜的服务员听到他们这样形容自己孩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们吃饭的餐厅离绿澜江不远,吃过饭后,两人牵着手沿着江边围栏散步。
夜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绿澜江附近却十分热闹,随处可见举止亲昵的小情侣。
郁安夏和陆翊臣牵手走了一会儿,迎面被一个十二三岁抱着一大捧红色玫瑰花的小女孩拦住路:“哥哥,今天是七夕,你给姐姐买一枝玫瑰花吧,十块钱一枝。”
陆翊臣侧目看向郁安夏,正好和她的眼神撞上。他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了两张一百的递给小女孩。
郁安夏却只抽了一枝玫瑰而且拒绝了小女孩要找钱的动作。小女孩年纪不大,肯定是家里有困难才会大晚上的出来卖花,这种举手之劳郁安夏从来不吝啬:“卖完了早点回家。”
小女孩感激地谢过他们,等她走远,郁安夏低头嗅了下手里的玫瑰,低垂的睫羽颤动,仿佛在陆翊臣心头轻轻拂过:“一枝代表着一心一意,我很喜欢这个用意。”
含笑的模样看得陆翊臣心口动容,他揽着她的后腰将人搂进怀里,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郁安夏紧紧环住他的腰,将脑袋埋在胸口听他的心跳声。
很久之前,她就向往着既能有豪华钻戒的浪漫又能有平淡温馨的甜蜜。属于小女孩时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在成年后都让这个叫陆翊臣的男人将梦想变成了真实。
第二天坐在办公室里回想着昨晚的画面,郁安夏嘴角依然忍不住上扬。
陆翊臣送给她的7点7克拉钻戒给了她一个灵感,她想设计一套情侣首饰,并且这套首饰男女双方必须一同购买且要绑定身份证,一个身份证id一生只能买一次,寓意着爱情里的唯一。
郁安夏将这个创作灵感输入笔记本电脑里,刚刚打完字符,放在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
号码是本地的,不过她并没有保存。
郁安夏拿起来接听,略显沧桑的声音让她怔了两秒后才反应过来,是罗有为。
她在巴黎出差期间罗有为就打过电话想让她和陆翊臣带着孩子去罗家吃饭,只是那时人不在国内,便推说等回国后再联系。没想到回来后又受了伤足不出户,算算时间,离他上次打电话过来差不多有二十天的时间了。
罗有为以为她记恨着小时候的事不愿意去罗家这才推托,这次打电话来是想请他们在外面饭店吃一顿,并且还特意说明了不会带妻子陈芳一起。
☆、264 陆总的人生哲学(1更)
罗有为一而再的电话邀请,对郁安夏来说,可能更多就像是两个从未相识的陌生人,突然有一天因为某种机缘巧合有了关联。即便这种关联串着血缘,可突然间要亲密起来却难上加难。
罗有为请他们吃饭的地方是市里一家老字号饭庄,以家常菜闻名,平时预定都要提前一个星期左右才有位置,看得出来,他用了心。
星期六中午,郁安夏和陆翊臣一起去了饭庄,陈芳和罗映儿母女没来,不过罗竞森却在,罗有为没看到两个小包子,难免有些失望。
郁安夏道:“他们今天刚好上下午兴趣班都有课,中午就没接他们回来。”
罗有为的视线从她脸上掠过,点着头道:“原来是这样。没关系,下次有空再带他们出来。小孩子都喜欢玩,等他们放假可以一起去游乐场。”
郁安夏抿嘴笑了笑。
许是有罗竞森在中间调节,比起上次见面时的拘谨,罗有为显然放松不少。席间,话也渐渐多了起来,言语之间不外乎会提起她的母亲,还有就是举着酒杯几次三番地叮嘱陆翊臣不能欺负她,要好好对她。
郁安夏并不意外他会清楚自己和陆翊臣的事,她和罗竞森从去年开始就来往频繁,罗有为从他那里得知些什么并不奇怪。
一顿饭吃下来,罗有为喝得红光满面,从包厢出来往饭庄大堂走,都要罗竞森扶着才能勉强走稳。
“我开了车过来,顺路带爸爸回去就行了,你和陆总……”罗竞森想了想,干脆改口,“你和妹夫不用送了,我中午只喝了浅浅一杯。”
郁安夏点头,恰在这时,和罗竞森说话没注意,和迎面走来的中年女人撞了下肩膀。
“抱歉。”郁安夏率先道歉,中年女人正要发牢骚,突然看清她的脸,到了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撞到了没有?”陆翊臣关心地问,罗竞森关切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郁安夏摇摇头:“没事。”
中年女人许久没有反应,直到一行四人走出了饭庄大堂门口,她这才回头看过去。
如果郁安夏再仔细回想一下,肯定能想起来,这个中年女人在不久前她和陆翊臣一起去蓝岸会所吃饭时遇到过,正是当时和陈芳母女一起从电梯里出来的那位牡丹旗袍。
牡丹旗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没见过罗竞森本人,但是在陈芳那里看过照片。
刚刚她似乎听到……罗竞森喊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爸爸,却喊郁安夏身边一看就气度不凡的的男人妹夫?
她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立即拨了电话给陈芳,问她她老公在外面是不是还有个女儿。
陈芳一时没反应过来,牡丹旗袍说:“就是在蓝岸会所你请我吃饭那次,从电梯出来时遇到的设计师郁安夏,你还记不记得了?今天中午你儿子和你老公在外面和人家小夫妻俩一起吃饭呢。”
电话那边瞬间寂静,牡丹旗袍喂了几声,很快又传来了嘟嘟挂断声。
从饭庄出来,陆翊臣夫妻和罗家父子分道扬镳。
八月下旬,炎热已经渐渐散去,车厢里没开冷气。
郁安夏用手肘撑在全降的车窗沿上,手握拳抵着下巴看向窗外。有凉风吹过,带动她几缕秀发飞舞,陆翊臣看出来她有心事:“在想什么?”
郁安夏转头看向他:“在想如果以后我和他还是维持这样的关系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毕竟他怎么说也是我父亲。”
郁安夏把自己对罗有为不亲近的原因归咎于他知道陈芳当年丢了她却依然相安无事地和她一起生活,哪怕刚刚在饭桌上,罗有为热酒正酣之际解释说是因为当时陈芳怀了罗映儿,她依然难以接受。这种感觉她自己都说不上来,或许血缘关系在她和罗有为这里失灵了。
陆翊臣道:“有句俗话叫做生恩不如养恩大,你不必因为这件事困扰。说到底,生孩子的过程中,男人只提供了一颗精子,既没有十月怀胎的辛苦,也没有在你生下来后含辛茹苦的照顾,你和他不亲实属正常,没必要勉强自己。”
被他这么一开解,郁安夏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也是,从头到尾,在她心里父亲不是只有郁叔平一人么?
想到什么,她看向陆翊臣的目光有些兴味:“你刚刚说生孩子过程中,男人只提供了一颗精子,是不是把你自己也囊括在内了?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前两个月网上很流行的‘大猪蹄子’用来形容你们男人真的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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