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翊臣背着她并没有走多久,大约五分钟,两人到了一处共享单车的安置点,两人选了一台双人单车,郁安夏坐在前面控制着龙头,虽然也在踩脚踏,但大部分力气,都集中在陆翊臣的身上。也因为他在身后,她觉得特别安心。
今天是周日,陆翊臣洗完澡去了一趟公司,上午,郁安夏一直待在书房里将真爱系列的最一批成品样图做好最后的修改。
上午丁瑜君打了电话来,让她中午回大宅吃饭,顺便接悦悦和嘉嘉回来。
十点半,郁安夏正打算出门,桌上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易璇给她发的一条微信视频。
一分多钟,郁安夏点进去看,竟然是昨晚苏家酒会她和陆翊臣提前离开后,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苏锦榕在礼台上向所有来客阐述了他们的关系,说是她的亲舅舅。
郁安夏给易璇发了个问号。
易璇会意,告诉她视频是在她一个朋友群里看到的,估计这会儿圈子里很多人都看到了,有人说是当时宴会厅的大荧幕上突然播放了一段似是而非的视频,里头主人公是她和苏锦榕。在场的人认识郁安夏的不少,当即就有人交头接耳的开始议论。
猜测质疑甚至是幸灾乐祸不绝于耳,苏锦榕这才不得不上台公布两人的关系,以证清白。
其实当时夏露没想到郁安夏和陆翊臣会提前离开,她偷偷放这段视频就是想让郁安夏当众丢脸,也要看看陆翊臣是不是能不问缘由地相信她。可她完全没想到自己靠近播映处将视频换过去的举动并没有瞒住苏锦榕的人,苏锦榕是主办方,做事一向周到,自然不会出这种低级差错。不过他没有阻止,反而是顺其自然,甚至灵机一动借着夏露这股不怀好意的东风顺势挑明了他和郁安夏的关系。
当时苏锦榕在台上拿着话筒澄清并借口郁安夏提前离开是因为身体不适时有人悄悄拿手机录下了视频当做谈资发到了自己的群里。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蔓延到了茗江市的上流圈子里,不过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最多感叹一句郁安夏命好,失散多年的舅舅居然是南省首富。
可这一切看在佟玉秀眼里无异于是惊天霹雳。
当时她正陪着儿子慕宏丰来到锦商影视公司的大楼填写报名艺人培训班的资料,她有熟人,难免要让对方多照顾自己儿子。看到视频时正好是在休息室等待慕宏丰面试,她随手点进去家族群的信息一看,却没想到会是苏锦榕当场承认他是郁安夏亲舅舅。
佟玉秀深处被骗的愤怒中,他明明答应过会帮宛琪的,可现在才见面他就迫不及待地对郁安夏示好,难道先前都是在敷衍她?
二十多年前,她和苏锦榕的关系,从来都是她主导,现在这种落差她接受不了,骄傲也让她无法接受。
她深吸一口气,起身将休息室的门反锁,走到窗边拨了苏锦榕的电话。
第一遍没人接听,第二遍响了六七声直到她即将耐心告罄时才听到男人的声音,听起来觉得是漫不经心,甚至有些敷衍。
佟玉秀止不住愤怒:“我看到昨晚苏家酒会上发生的事了,你到底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要帮我的吗?现在你承认了和郁安夏的关系,是打算说话不算数了?”
气愤之下,她一口气说了很多,相比较起来,苏锦榕态度闲适很多,等她说完,他才淡淡开腔:“比起你女儿,我的外甥女自然是亲近一点我没有理由不向着她却去帮一个外人。”
佟玉秀气极,有些话就脱口而出:“是吗?那外甥女和亲女儿比起来,谁更重要?”
☆、296 在夏夏心里我最重要(1更)
这句话出口,空气有了瞬间的凝滞,佟玉秀也没想到自己会将这个秘密脱口而出。
苏锦榕现在有家庭有妻子有儿女,不管从哪方面看起来,宛琪在易家都好过认回他,所以她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说出这件事。对于这个女儿,她自认不算什么合格的母亲,那时易舤的突然过世打得她措手不及,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还管得上这个本来就带着利益算计出生的女儿?给她找了易家这样的靠山是她唯一能为她做的。
不过眼下既然都说出口了,也没什么好懊悔的,总不能自己这个做妈的为了女儿单枪匹马和人家夫妻两个对抗而做父亲的却蒙在鼓里傻乎乎的只知道对自己外甥女好吧?
许久没听到回应,佟玉秀正打算再开口,苏锦榕那边已经急着挂断电话:“我现在在忙,中午出来见个面再说,还在绿波廊,你到了之后定好位置给我发个信息。”
说完,听到那边回了声“好”便匆匆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回口袋时还四下看了看,没见到有旁人这才收拾好表情再次步入了陆翊臣办公室。
在陆翊臣的示意下,他在他对面坐下。
这时,秦秘书端了茶上来。
等他拿着托盘出去,苏锦榕这才为刚刚那通电话解释:“公司有点事情,下面副总打电话过来,多聊了会。”
陆翊臣笑了笑,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苏锦榕的视线落在他沉稳有度的脸庞上。
说句实话,佟玉秀刚刚的话对自己造成了冲击。
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总归易宛琪和自己外甥女之间的恩怨纠葛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他不自觉回想往事。而那些往事于他而言都是不堪回首的,若有可能,这辈子都不想再提及,甚至连思考都不愿,那曾是他许久不散的梦魇。
办公室里一度维持着寂静,最后还是苏锦榕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他双目灼灼地看着陆翊臣:“昨晚我在酒会上表明了和安夏的关系,我是她舅舅,以前没发达时顾不上。现在她父母都不在了,养父家里也破了产,又因为易家另一个女儿的关系和他们家并不亲近,我这个做舅舅的,少不了要多照顾一点。”
陆翊臣的反应不过尔尔:“你这样没有征求她的同意就把事情弄得人尽皆知,真的是为了她好?”
苏锦榕没有做声,不否认自己确实还存了别的心思。
除了不想让妻子杨萍教唆斯岩对安夏做些什么。
还因为他早年间急于求成曾做过一些不能见光的事,前段时间被对家挖了一些边角料,暗中做了不少小动作,虽然并未撼动根本,但对他来说千日防贼不如主动出击。陆翊臣的父亲和二叔是军政两界的高层,昨晚他顺其自然如此高调公布自己和郁安夏的关系,确实也想借着这层关系震慑商场上那些不怀好意的对手给自己省去一些麻烦。
片刻,苏锦榕开口回应:“这个说起来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但昨晚那种突发情况,有人不怀好意将我和安夏在后头花园说话的场景拍了视频当众播放,我想不到比承认自己是她舅舅更好的澄清方法。毕竟,她是你的妻子是陆家的媳妇,一举一动都不仅仅代表她自己。”
“是吗?如果你的地盘上随随便便都能让人浑水摸鱼将这段视频公之于众,我想你也坐不上南省首富的位置吧?”
苏锦榕脸色很明显一变,盯着陆翊臣的双眸微微眯起:“你怀疑我在自导自演?”
陆翊臣放下茶壶,漫不经心地回应:“就算不是自导自演,应该也是顺水推舟。”
苏锦榕哑然。
“总归,她是我姐姐的亲女儿,我这个做舅舅的不会害她。”沉默半晌,他再次回答。
陆翊臣的嘴角噙了坦荡的笑,但苏锦榕细细去看,他眼底是冷的,果不其然,接下来就听到他说:“她从小就寄人篱下,和你还有她母亲是一样的,这种感觉我相信你能了解。她如果多一个真心疼她爱她的亲人,我打心底高兴,但在我这里,也不允许任何人借着亲情的名义伤害她。我知道苏先生最近遇上了一些麻烦,不过有些人的东风,不是你想借就能借的。没有人是傻子,事情做得太过,你这份认亲的心思就不纯粹了,很多事情大可以低调点来,没必要摆在人前不是么?否则就算真心也会变成假意。”
苏锦榕搁在膝上的手下意识收紧,看着眼前神态自若的年轻男人,即便极力克制,但心口的情绪翻滚还是在发白的脸上有了体现。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显,陆翊臣不满他昨晚高调的举动,话里意思是他能借陆家的势,陆家就能直接将他连根拔起。官场也好商场也好,和处在权力最中心的高层斗都无异于以卵击石。
苏锦榕维持镇定:“再怎么说,我都是她的舅舅,亲舅舅。”他补充道,“别说我现在根本没出什么事,就算我将来真的有一天遇上什么,我相信她也不会不管我,我觉得她不仅相貌像姐姐,性格方面更像,都很重情义。”
“正是因为她重情义,你更不该有别的心思。”陆翊臣打断他的话,“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有一个真心的舅舅是锦上添花,但没有,也不会对她的生活有任何影响,她跟我在一起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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