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灯跳转之前,顾浔替他拢了把额前的头发:“那就别理他们,走路玩手机对眼睛不好。”“不行,不骂得他们痛哭流涕跪地求饶我咽不下这口气。”陆鸣殊说,“这些黑子,他们居然敢说你演技差、说你肯定是靠金.主上.位的!看我不骂死他们!”果然是这样。猜测被证实了。顾浔心头颤了颤,语气放得更温柔:“圆圆、你不用做这些。”而且他演技本来就差,他们也没说错,他被骂也是活该。“不行,我——”陆鸣殊话头猛地顿住,抬头瞪着顾浔,“你刚刚、叫我什么?”顾浔假装看不见他脸上的错愕,视线微微下垂,漫不经心地问:“圆圆啊。徐少刚才不是这么叫你的么?”“难道是我听错了、还是我不能叫?”后一句里的醋味已经相当明显了,陆鸣殊捂脸笑了下,有些无奈地说:“你听见了啊。”顾浔偏了下头,也笑:“嗯。所以我能叫么,圆圆。”陆鸣殊认命了:“……能。当然能。”“嗯。”顾浔挑了下眉,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为什么叫圆圆?”转过红绿灯再走数十米就是土菜馆,问这话的时候两人已经前后脚进了店内。店里生意一如既往的好,包厢已经全部被订走,大堂内也没剩几个空位,最后还是服务员替他们找着了个靠近后厨的位置。“因为我小时候特别挑食,三餐不肯好好吃,拿蛋糕饼干糖果之类的东西当饭吃,然后六岁之前就长得特别胖。”陆鸣殊用热水淋洗了两人的餐具,用纸巾擦干筷子上的水渍。“家里人都觉得我那样不行、得长废,我爸天天揍我、我爷爷也不大喜欢我,但我妈说我那样挺可爱的,圆圆的。”“那天徐楚河也在,从那之后他就不好好叫我名字,一看见我就叫我圆圆。后来被我揍了一顿才消停了,但偶尔还是会嘴欠一下。”特别是闯了祸、或者和宋时然有关的时候。他们仨从小一块儿长大,有祸一起闯、有揍一起挨,圆圆这个“黑称”,其实也是他们感情好的体现。陆鸣殊倒不至于真的生气。就是这两个字现在被从顾浔嘴里喊出来,让他觉得有点丢脸。可矛盾的是,他一方面觉得丢脸,一方面又忍不住和对方讲起了自己小时候的糗事。“你别以为我妈那样是溺爱我,其实不是的,她是那个家里唯一一个爱我不索求回报的人。”陆鸣殊笑了笑,说。“除此之外,其余所有人对我的爱,都是要我付出相应代价的。要我爸爱我、我就得学钢琴、学小提琴,要懂事听话、要出口成章,要能让他在别人面前炫耀。”“相比爱一个儿子,他更像是爱一件自己亲手打造的艺术品。”陆鸣殊自嘲地笑笑,“后来我越长大越不成器,他就开始放弃我了。”“至于我爷爷,他本来就不喜欢我和我妈,我甚至想不起来他有没有对我笑过,他就像那种电影里的严肃大家长,掌握着一大家子的生杀予夺,和谁都不亲近,谁都怕他,我也怕。”顾浔听得有些心疼。陆鸣殊长得那样好看,小时候一定更可爱,就是个小胖子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胖子。他实在很难想象怎么会有人舍得不喜欢他。“没关系,我喜欢。”他伸过去胳膊,捏了捏陆鸣殊的手掌心。陆鸣殊怔了下,显然是没料到他会这样说、这样做。“嗯,我知道。”他莫名有些羞赧,岔开话题说,“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点菜吧,我饿了。”陆鸣殊仍像上次一样,只要了一个老鸭煲,其他菜都是顾浔点的。店里顾客虽然多,但上菜速度很快,两人等了没多久,菜就陆续上来了。今天老板不在,掌勺的是他的二徒弟小丁。小丁和他师父一个姓,而且也是个体重快达二百斤的胖子,走进走出总是笑眯眯的。好些人都将两人当成亲父子。他好像也和顾浔很熟,看见后者之后和老板一样,主动走过来打了招呼:“顾医生,今天来的时机巧,有猪油渣,待会儿叫服务生给你端一盘出来。”顾浔:“多谢。”“嗐,甭客气!这位是……”小丁师傅眯着眼朝陆鸣殊看了看,在认出对方时脸色变了变,额头上的汗更多了,“是陆、陆总啊。”陆鸣殊朝他礼貌颔首:“嗯,我又来了,小丁师傅辛苦了。”“不辛苦不辛苦,”小丁师傅摆了摆手,然后说,“那什么,我先去忙了,您二位慢慢吃,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们。”说着就脚步匆匆地跑了,跟背后有狗在追似的,还踉跄了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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