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这些纸团被雨打湿,有些已经完全不能看、有些还勉强维持着原来的样子。纸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有蓝的有粉的有黄的……总之什么颜色都有,花里胡哨的。陆鸣荣那个废物到底在搞什么鬼?陆鸣殊脸色阴沉地往楼下一瞥,视线却蓦地顿住,他看见了一个绝不应该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人。“阿浔?”陆鸣殊感觉自己可能睡懵了、不清醒,否则怎么可能大半夜的在自己家楼下看见顾浔?顾浔怎么可能会在这里!“阿浔你——”他急着确认,一脚已经踏出房门外,却被顾浔赶了回去。那人朝他做了个掌心向内的推拒动作,意思很明显,让他别出来。陆鸣殊便真的没再动,单手撑着门框站着。顾浔朝他笑了笑,然后拿出手机贴在耳边。陆鸣殊看懂了他的意思,说了句“马上”,就立刻回房间去取自己的手机。顾浔已经在拨他的电话,床头柜上的手机闪着莹蓝色的光。陆鸣殊觉得自己嗓子很涩,张嘴试了好几下,才发出一声很轻的“喂”。他走回门口,目光落在雨中那人的身上。玫瑰花圃和屋子之间有道很窄的廊檐,顾浔此刻就站在那里,但雨太大了,这条窄窄的廊檐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跟直接暴露在雨中也没什么区别。而且顾浔还不撑伞,他的伞就放在脚边,而人不知道已经在雨中站了多久,几乎浑身都湿透了。“你怎么过来了?”两个人什么都不说的相互望了许久,陆鸣殊才问。“说好了要来找你。”顾浔说。陆鸣殊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有一枝月季开的很好,想拿来给你看看。”“一晚也等不及。”他今天穿了件很薄的针织开衫,两边各有个很深的口袋,那朵白月季就被他小心翼翼地藏在了口袋里。又被同样小心地取了出来。两个人隔着一段不近的距离,陆鸣殊又没有戴眼镜,其实是看不清那朵花的样子的,但他盯着看得很认真,声色沉缓地说:“很漂亮。”顾浔却露出一点懊恼的表情:“抱歉,好像被我压坏了。”陆鸣殊又心如擂鼓,在这泼天的大雨里跳得又快又急,撞得肋骨生疼。好像全世界都在这场大雨中、在他的心跳声中倾覆,唯有雨中的那人,清晰鲜活地印在他眼前。如果说之前他还辨不清自己的心意,还可以骗自己,那么这一刻,陆鸣殊觉得自己必须承认,他对这个人动心了。他曾经想把这个人踩在脚下,想好了上百种搓磨折辱对方的方式。他蓄意接近、蓄意讨好勾引,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就为了让对方爱他爱得死心塌地,他要报复顾浔,也报复季辰羽。顾浔比他想象中更容易攻略,他的计划很顺利,除了上下位的问题,每一步都按着他的预想在进行,顾浔已经被他收进了网里,成了他掌心之下的猎物,任由他拿捏。可是……可是原来他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别人的猎物,把假戏换做了真心。他想,时然是对的,当你把全部的目光长时间停留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心里眼里就很容易只有这个人。更何况这个人还那样好,把他一句戏言当了真,冒着倾盆大雨赶来送他一枝花。这要他怎么能不爱、怎么舍得不爱。陆鸣殊握了握拳,心想,他输了,但他输得心甘情愿。“没关系,我很喜欢。”不管是月季还是送月季的人,从此以后都是他陆鸣殊的,季辰羽也好、李胖子也罢,谁都别想从他手里把人抢走。而他对顾浔的那场捉弄,会成为一个秘密,永远不见光。“怎么不撑伞,都淋湿了。”“本来撑着,看见你出来就不撑了,撑着伞看不清你。”原来顾浔是很会说情话的,每一句都精准无比地戳中陆鸣殊的心窝,让他整颗心就像在雨水里浸泡着似的,发酸、发疼、发胀。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很想对方,明明人就在眼前,他却还是想得快要发疯。“那怎么不给我打电话?”陆鸣殊哑声说,“丢纸团万一我始终没听见怎么办,顾医生打算丢多久、丢一晚上啊?”他其实是很想听顾浔说一句“是”的,这一晚他被宠着纵着,已经贪恋上了这种感觉。可顾浔却笑了,然后十分无奈地说:“我打了、但也得有人愿意接啊,麻烦陆少看看手机,有我多少个未接来电。”陆鸣殊:“……”他还真把手机从耳朵旁边拿下来,点进通话记录里看了看。好家伙,一连串红,八个未接来电。“看见了吗?”顾浔声音里仍带着很明显的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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