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也没料到顾浔会突然开门,眼底倏地闪过错愕,又很快将这丝情绪敛了回去,将烟头直接掐灭在掌心。然后歪了歪脑袋,露出个堪称完美的笑:“早上好啊,顾医生。”过道里烟雾缭绕,顾浔的视线扫过他手掌,又瞥见身后满地的烟蒂,不冷不热地问:“你没走?”“不是,我刚过来一会儿。”陆鸣殊笑盈盈地凑上去想亲他的脸,被避开后也不气馁,转而在他肩膀上啄吻了下,很用力地吸了口气。“阿浔,我好累啊,好想你啊。”他气色是真说不上好,黑眼圈很重,发型和衣服也都没换,整个人一副彻夜未归、纵钰过度的模样。顾浔的脸随即冷了几分,说话时口气不自觉有些冲:“累就去休息,我不记得求过陆总给我看门。”说罢就擦着陆鸣殊的肩膀想要离开。却被后者捉住了手腕,两人的腕骨贴在一起,对方过凉的体温让顾浔指尖微颤。“松手。”“不松。除非阿浔告诉我要去哪里,带我一起去。”顾浔昨晚没有睡好,躺下去之后好几个小时清醒着,脑海里填满了乱七八糟的事情,越逼着自己不要想,反而想的越多。也不光是陆鸣殊,也想父母、想爷爷,想他活到现在堪称失败的人生。马上就要三十岁了,他却一无所有、一事无成。拥有的全都失去,想要的从未得到。镜花水月,空中楼阁,他仅剩的、被珍而重之藏起来的一抹光,碎在了一场谎言游戏里。天光破晓,亮起鱼肚白的时候,他才终于有了困意,慢慢地睡着了。短暂的几个小时里,他睡睡醒醒很多次,也做了许多不算好的梦,这会儿脑袋发蒙发胀,太阳穴刺刺地疼。这让他有些疲于应付陆鸣殊的纠缠,只想快点摆脱这个人,手下力道不自觉重了些。“嘶——”陆鸣殊撤回手,将右手掌心递到他眼前,委屈又可怜地说,“好疼啊……”——那是刚才被烫出来的烟疤,尚未结痂,又因为使力而渗出血来。连顾浔的手腕上也沾到零星的血渍。但伤难道不是你自己烫出来的?痛不是自找的吗?顾浔心里的怨气更重,目光很深地凝视着他,半晌别开眼,错开距离,说:“疼就去医院。”之后便没再搭理陆鸣殊,抬不步下了楼。“不去医院,别的医生治不好我的病,只有顾医生可以,顾医生可不可以救救我?”又是不要钱似的花言巧语,顾浔只当作没听见。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楼下的一家小面馆。周末的缘故,这个点来吃早饭的人还挺多,顾浔就近坐在靠门边的一个空位上,紧接着就有另一道身影在他对面落座。“顾医生,我也好饿啊,不介意一起拼个桌吧?”“如果我说介意,陆总会离开吗?”“当然不会。”陆鸣殊理直气壮地说。顾浔便没再吭声了。意思很明显,既然介不介意你都不会走,那我还废话什么?“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很快就有店员过来给他们点餐。顾浔:“一碗酱排面,小碗馄饨,还有一碗甜豆浆。”陆鸣殊紧跟着说:“我也一样!”“好的,两位稍等。”店员走后,陆鸣殊盯着自己的右手掌,时不时吹两口气,好像真的有多疼似的。顾浔却不为所动,对着门口发呆。面和馄饨很快上来,顾浔往两个碗里倒了醋,又在馄饨里加了一勺辣酱、撒了辣椒面,陆鸣殊照葫芦画瓢。可他高估了自己能吃辣的程度,边撒辣椒面边呛得直打喷嚏,眼底本来就布满了红血丝,这下就更红了。看起来很有些狼狈,也很……委屈。顾浔原本绷得很紧的神色缓和了些许,低头咬小馄饨吃的时候嘴角忍不住提了下,又很快掐断了自己这点不应该有的情绪,恢复到淡漠的表情。“好痛啊。”握筷子的时候正好会卡在伤疤上,陆鸣殊小声嘟囔了句,视线却偷偷地朝顾浔这边瞄过来,摆明了是想顾浔心疼他。可顾浔偏不,甚至还假装没注意到对方的举动,这让陆鸣殊的假委屈成了真委屈,心里已经打算好了,等哪天他们和好了,他非得把人压下面,这样那样才算完。反正怎么也得翻身做一次主人。顾医生不心疼他,但他想“疼”顾医生。因为手“疼”,筷子从右手换成了左手,用起来很不熟练,他就学西游记里猴哥的样子,拿筷子把面卷起来吃,路过的食客或者店员,谁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他一眼。“阿浔,他们心里是不是都把我当傻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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