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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鲛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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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却笑不出来了,他遗憾地看了眼天谴剑,将它抛回给玉疏窈。

天谴剑虽然被誉为天下第一剑,但实在太过危险,不可控制,更不是他能使用的。

沈却:“谢隐泽,我无意与你为敌,何必对在下抱有如此大的敌意呢?你身上流淌着一半我族的血脉,我们本可以放下干戈,喝着茶,好好谈一谈。”

“既然你诚心和我洽谈,那当时在梵天宗时为何不以真面目相见?反而盗走天谴剑,嫁祸于我,最后却说,想求我帮忙?”谢隐泽眼中闪过一抹讽刺。

沈却面露诧异:“我何曾嫁祸你?我的确盗走天谴剑不假,但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你是犯人的可是梵天宗那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谢隐泽蹙了蹙眉,怀中一直沉默的乔胭忽然道:“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谢隐泽用托着她的小臂不动声色地往上掂了掂,意思是你先别说话。

“少爷,你知道原因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他们眼中,你始终是异类。不论你做得再多,做得再好,他们永远也不会真正地相信你,与其做梵天宗那劳什子掌门,不如回到赤渊!随心所欲!逍遥自在!”

“沈却。”乔胭提高了音量,“你在漱冰秘境时还追杀过我们,现在却忽然要将我夫君招揽麾下,你不觉得矛盾可笑吗?”

沈却摇了摇头:“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从未真正想过伤害他,我只是想验证一件事罢了。况且我不是想将你夫君招揽麾下,如果他愿意,赤渊可以权力三分,与吕霜和我平起平坐,甚至——奉你为首领。”

那缥缈不可捉摸的命运,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展现在乔胭面前。

在原著后期,沈却和吕霜本就是谢隐泽的部下。乔胭来到后如蝴蝶振翅改变了许多剧情,可却还是没能阻挡赤渊和谢隐泽扯上关系。

谢隐泽冷冷道:“你们赤渊爱好别致,我还是呆不惯。”

沈却笑了一声:“所以,没有商量余地了?”

他后退半步,别开脸,似乎很不忍心地叹息一声:“去吧——拿下他们。”

被封喉花所控制的人奴立即涌了上来,这种可怖的人海战术,是乔胭一夜之内第二次经历了。

为了掣肘两人出手,沈却特地让玉疏窈打的头阵,认真回击,会伤到师姐,可若手下留情,便会任人宰割,毕竟现在失去神智的玉疏窈可不会顾忌什么。

只好避而不战,暂且撤退。

“糯米糍,上来!”

谢隐泽一手拿扇开路,一手抱着她,从覆盖着白雪的屋梁上掠过。不会身法的普通人,自然远远就被甩在了后方,只剩玉疏窈和一众梵天宗弟子在后面追赶着。

但谢隐泽修为太高,他们慢上了不止一截,追上来也需要些时间。

得了口喘息的时机,乔胭呸呸吐掉飞进嘴里的冰渣,攀紧了他的肩颈,迎着风雪低声道:“我有个办法,能解决掉人奴。”

漱冰琴谱中记载了不少琴曲,有的冰封万里,有的疗愈伤势,有的追魂死者,也有的平心静气。上次她无意间发现了一首来自上古的琴曲——千山独酌。

“这首曲子能在极短时间内爆发极强的寒气,能冻结周围的活物一炷香的时间又不至于伤其根本,如果能在这段时间内解决沈却,封喉花就不成问题了。可是弹奏这首曲子需要的修为,以我现在的实力无法达到。”

“解决沈却,半柱香就足够了。”谢隐泽沉思片刻后回应,仿佛他口中之人不是当今赤渊叱咤风云的统领,而只是路边一个随随便便的喽啰。

“至于琴曲的事,我可以将灵气借给你,利用我的修为将琴音扩散出去,便能完全发挥出它的效果了。”

“不行。”乔胭想也没想就摇头,“这相当于琴音先经过你的身体游走一圈,此曲至阴至寒,在冻结他人之前,会先冻结你的七经六脉,即便你侥幸不死,灵力也会被封存绝大部分,在这种情况下对上无面书生,就是死路一条。”

耳畔只剩凛冽的风雪呼声。

谢隐泽低声询问:“你是在担心我吗?”

乔胭只道:“你每次都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我才不想继续给你收拾烂摊子了。” ', ' ')('他抱着她,来到了朱河镇中心的酒楼。这座酒楼有个相当儒雅的名字,叫做“相见欢”,也是整个镇子里最高的建筑,站在楼顶上,四下的景色都映入了眼帘。

乔胭问:“你手酸不酸?”

谢隐泽只淡淡道:“你又不重。”

她让谢隐泽把自己放了下来,寻了个不那么硌的位置坐下来,把琴搁在大腿上。

乔胭回忆着记忆中的曲谱,纤细的指尖在琴弦上零零碎碎弹出几个音节。她的灵力不够,这些几下的拨弹都发不出声音,刚弹出来就被风吹得溃不成军。

从楼顶下望,被封喉花所操纵的人奴已经从镇中四通八达的巷道中齐齐涌向了相见欢酒楼,黑压压的像滚滚潮水,也像逐水而飘的蚁群。

谢隐泽朝她伸出了一只手,乔胭抬头:“干嘛?”

“我说了,借我的修为。”不待乔胭摇头,他又淡淡开口,“我是火灵根,也是朱雀后裔,能操控神火,怎么可能被区区琴曲所伤。”

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

乔胭再三确定他不会受影响,只是借一借灵力给自己,这才答应下来。谢隐泽按照她的指示,将掌心贴住了她的手背,乔胭:“我怎么弹,你就跟着弹,记得拨弦时灌入灵力。”

为了弹琴方便,她几乎成了坐进他怀里的姿势,她本就纤细的身形被男人高大的身影一遮,几乎被圈了个完全。乔胭后背一烫,贴上了他炙热的胸膛,或许和他所修行的功法有关,谢隐泽的体温总是很高的。于是在风吹雪淋的高楼上,被他这样一圈,她一点也不觉得冷了。

“你怎么了?”温热的吐息吹拂在她耳畔,“为什么停下来了?”

就是有点尴尬。

距离太近了。她和谢隐泽虽然是夫妻,但只是同住屋檐下而已,任何出格的举动都是没有过的。在乔胭看来,两个就像过家家一样,凑合着过,对付长辈而已。

所以虽然不可避免地要贴在一起,但谢隐泽的手臂,未免环她的腰环得太紧了些。她张了张口,又觉得自己太矫情,在这样紧张的环境中,还有心思想东想西,真要说出口,说不定会被小boss指摘脑袋里一天天的乱想什么。

她住了口,只是略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手臂,继续弹奏起来。

这首曲子有些难度,乔胭刚开始还担心他跟不上自己的节奏,哪知他只是扫了一眼琴谱,弹起来便比苦练多日的乔胭还流畅得多。

……差点忘记了,可恨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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