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粒光种太小了,小到一点微风就可以被吹散,他怔怔看着,手却使不上力气收紧。
收紧了,它就要灭了。
最后,只能看着这粒火星,掠过虚笼着的手指,飞上天空,越飞越高。
最终变成了一颗泛着火光的小星星。
然后梦醒了。
闫泽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天花板,仍然沉浸在某种情绪之中。
很久之后,他从床上坐起来,身上的汗还没全消干净。
彻夜未关的台灯还亮着。
他关掉灯,然后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
强烈的日光争先恐后涌入室内,刺得闫泽眯了一下眼睛。
在日光中站了很久之后,床头的手机轻微震动起来。
闫泽接通,那边林笃之的声音传过来,“准备的怎么样了?”
闫泽转身走进浴室,开始放水,“什么怎么样?”
林笃之那边愣了两秒,估计没想到闫泽会这么问,说,“今天晚上跟琪琪吃饭啊,你不会忘了吧。”
闫泽应了一声,“哦。”
林笃之那边听起来都快气死了,“哦?哦??哦什么哦?你不会是忘了吧?你在哪呢,我现在就去找你!”
闫泽试了一下水,热了,于是不耐烦地说,“我去跑步,晚上再说吧,挂了。”
林笃之彻底无语了,“晚上?你以为现在几点了,快五点了,听你这意思你又刚睡醒呢?你都特么回来一月了你还没倒完时差?歪?歪??”
话说一半“啪”一声,又被硬挂了电话,林笃之这一口老血没上来差点呛着。
闫泽简单洗了个澡,头发还没干就出门了。
他住的位置在s市中心地段的一个高层复式公寓,寸土寸金的地儿,电梯直接入户,隐私性极好。
闫泽顺着公寓出去,穿过周边几个人流不是特别多的街道,身上微微出汗,又踏着稳健的步子跑进一个环河的林荫道。
六月底,树叶茂密饱满,鲜花娇得能拧出水来。闫泽跑了一个多小时,电话又来了,还是林笃之。
林笃之听上去很郁闷,说什么也得叫司机也接闫泽。闫泽不太认识自己跑哪了,于是沿着这条路又跑到有路牌的地方才停下。
十五分钟不到,就s市这个交通状况,林笃之的司机堪称光速赶到。
闫泽上了车,接过司机递过来的毛巾随便擦了把脸,然后把胳膊肘往窗框上一搭,视线百无聊赖地投放出去。
司机有眼力劲,知道这意思是可以走了,也不敢多说话,心里谨记着林笃之的命令,油门十分有技巧的一踩,车身立刻平稳的开始加速。
眼前的景物飞速掠过,闫泽漫无目的地看街景,不用想也知道,这次聚餐会有多没意思。
然而生活本来就像一潭死水,见不同的人,干不同的事,其实也都一样没意思。
宾利从主干道切入,快速地拐入一个林荫道,道路两旁并排载满了法国梧桐,这是一条近道,两边建筑是外交公寓典型的小资风格。
闫泽的视野中快速地划过法国梧桐修长的树身,划过路边独栋建筑,又划过路边树荫下用网拦起来的街头篮球场。
在混成油画般的车景中,一个人影很不起眼地划过去。
网格内的外线,一个高个侧影,手往上推,标准三分球姿势。
闫泽回过神的时候,车已经飞速地驶离了刚刚那片区域。
他猛地弹坐起来,死死地盯着后车那扇玻璃,吼了一声,“停车!”
司机被后座着一个大动作吓了一跳,人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再加上潜意识里一直牢牢地记着自家少爷的叮嘱,这车就停了慢了点。
可下一秒,司机差点没给吓死。
后座那位甚至没等车完全减速,后车门已经打开。
司机顿时惊了一身冷汗,一脚刹车踩死,可还是晚了一步。
车子还没停匀,闫泽已经相当冲动地跳下车,落地的一瞬间被跄了一个趔趄,值得庆幸的是他身体的平衡性非常好,在司机心惊胆战的注视中,闫泽单手在地上撑了一把,然后速度不减飞快地跑了出去。
他奔跑,风疯狂的往身后涌,心脏如雷鸣般跳动着。
接着,他连急促的呼吸都开始颤抖起来。
短短几百米,他飞奔过去,却越临近,速度愈发慢下来。
最后,他喘着粗气,步履维艰地走近那道网面。
场内,有个穿橙色短袖的男生回过头,跟另一个打招呼,说了些不知道什么的话。
闫泽站在篮球场门口,沉缓地,冗长地交换了一个呼吸。
不是他。
闫泽抬手,把额头上灰色的运动头巾摘下来,然后手掌揉了一把额头。
汗津津的,头巾也都快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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