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徐皓把车停放进自己公寓车库。
火红色法拉利一开进去,在车库绝大多数灰白黑色系中,显得如此亮眼,如此高调,令徐皓心情有一丝丝复杂和微妙。
上电梯,开门,进屋,身心俱疲,徐皓一头栽进卧室软硬适中的大床上。身上西装板得很,但徐皓感觉自己累毙了,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整个人趴在床上维持一个动作睡死过去。
不知多久,一个电话打进来。
徐皓睡眼惺忪地去找手机,手机屏幕在没开灯的屋子里亮得十分显眼。
来电显示:闫泽。
接起电话,徐皓声音沙哑地开口,“喂。”
闫泽那边像是在跑步,又像是在运动,气喘吁吁地问徐皓,“你嗓子怎么了?”
徐皓头疼地揉了一把额角,头埋进被子里,打开免提,“没怎么,啥事儿啊?”
闫泽低声笑了一下,喘息间还有间断的脚步声,“没事不能找你啊,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呼……你考虑出来什么没啊?”
徐皓费力地在床上滚了一圈,终于把西装外套给脱了,然后有气无力地去解领带,“没有,最近简直忙得要死。”
闫泽又喘了口气,像是跳在了什么台阶上,说,“我怎么觉得你这声音不对劲啊,你生病了吗?”
扯着领带松了几下,解不动了,徐皓恹恹道,“没吧,可能是困的,最近熬夜用力过猛了。”
闫泽喘息的声音缓下来,像是在走路,说,“那好吧。你早点休息?”
徐皓仰面躺在床上,揉着头发“嗯”了一声,正巧这时,门铃响了。
徐皓拿着手机,费劲扒拉地从床上爬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往门口走,对闫泽说,“先不跟你说了,我家来人了,我……”
说还没说完,徐皓打开门,被门口一大簇红色差点闪瞎了眼。
剩下半句话没说,徐皓放下手机,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口这不知道几百朵红玫瑰花。花捧之大,甚至看不见身后人的脸。
且说这捧鲜花活跃且高调的色泽,让徐皓毫不费力想到了正停在他家楼底下的那辆法拉利。徐皓隐约感觉自己太阳穴附近的血管有要跳崩了的迹象。
闫泽为了电话不断线,一路沿着楼梯跑上来的,此刻身上出了些汗,气息勉强是喘匀了。他左右尝试了几下,实在没找到怎么正面拿着花还能把脸露出来的方法,索性跟扛冲锋枪似的把花往肩膀上一扛。
闫泽一只手撑在徐皓门上,另一只手扛着花,带着与生俱来那种桀骜不驯的笑意,对徐皓说,“哟,好久不见,请我进去喝个茶呗。”
结果一看徐皓目前的状态,闫泽呼吸一滞,差点呛着,原先打好草稿的话全部抓瞎。
此时的徐皓,白衬衫领口解开两个口子,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胸前,西裤略带一些褶皱。头发凌乱颓唐,眼睛里充着一点血丝,面色不佳泛着病态的红色,整个人从头到脚散发着禁欲且刚被糟蹋完的气息。
但跟这种气质严重不符的是,徐皓满脸无语,恨不得直接给闫泽来上一脚,“你他妈……你干嘛呢?”
闫泽被眼前这光景冲的有点蒙,计划完全被打乱。他站直身体,手忙脚乱地把花抱在怀里,简直比徐皓第一次给人送花的时候还傻好几倍,“没干嘛啊,这不,送、送花么……”
徐皓抬手指了指自己脑门上,语气有点崩溃,“我他妈一男的你送我这么多玫瑰干什么?给我泡花茶喝吗?”
闫泽抱着花,像犯了错事一样站在原地,“那、那应该送什么啊……”
徐皓放下手,一脸有气无力地看着闫泽。
看了半天,除了头疼的要爆炸,毫无作用。
徐皓揉了把脸,转身往屋里走,“行了行了,进来吧。”
闫泽怀抱一大捧花走进来,虽然是第二次来徐皓家,但他站在门口还是有点局促。
不过这种局促正被闫泽试图用皱眉头的表情给掩饰住。闫泽皱着眉头跟在徐皓后面走,好像对什么很不爽,走到沙发上坐下,手里怀着花不撒手,唯独动作有点僵硬。
徐皓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随便两下把挂在胸前的领带扯掉,然后头疼地抓了把头发,“要喝茶你自便吧,我没劲儿给你泡了。”
闫泽眉头没松开,视线一直钉在鲜花上,“我觉得你病了。”顿了顿,闫泽去掏手机,“我叫个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徐皓抬手,“免了。”他头有些发昏,睁着有点发红的眼睛看闫泽,“你晚上没事吗?”
闫泽放下手机看了徐皓一眼,视线又跟触电似的偏移开,闫泽嗓音也变得有一点沙哑,“没事啊,不是,你生病了怎么也不叫人啊。”说着,又把手机拿起来,“还是得找人来看看。”
徐皓动作很慢,抓在闫泽手机上,几乎没用力就从闫泽手里把手机抽走了,徐皓说,“真不用。你要是没事你帮我找一下温度计和药,还有退烧贴,应该就在那块。”徐皓用手在客厅区域画了个圈,说,“抽屉里,或者下面那个柜子里。我长这么大没生过几次病,吃上药就好。”
闫泽把花捧随手往沙发上一放,顺着徐皓手指的方向开始翻箱倒柜,徐皓在后面指挥,“上边儿,你看盒子后面有吗?”
闫泽从一堆有的没的东西里面翻出来一个落灰的医药箱,一边咳嗽一边拍上面的灰,满脸嫌弃,“我靠,你多久没用了,过期没啊?”
徐皓也走过去,蹲闫泽旁边去开箱子,心里有点没底气,“没吧。”
打开,还都是纯英文的。俩人对着光仔细研究了一下生产日期和期效,发现没什么问题,徐皓把温度计去水池冲洗了一下,又用酒精擦了擦,塞自己嘴里,然后回屋把睡衣换上。
再出来时,厨房的热水已经做上了。徐皓嘴里叼着温度计,见闫泽不知什么时候从冰箱翻出来一些水果,此时,他正在试图给一颗柠檬切片。
因不太熟练,闫泽身体前倾,手上拿菜刀下切的动作很慢,那态度谨慎得就跟在做什么化学实验似的。徐皓看他那架势有点想笑,突然间来这么一下,还有点感动。于是走过去说,“行了,切什么柠檬啊,吃柠檬退烧吗?”
闫泽皱着眉头,表情很严肃,手下动作丝毫不放松,“退烧不得多喝水啊,喝水不得喝点带滋味的吗。”
嗨,闫大少爷什么时候干过这种活。徐皓看他那切法触目惊心的,真怕他切着手,“你行不行啊……”
闫泽直起腰来,用没拿刀的那只手推徐皓了一把,“这有什么行不行的,太简单了,你床上躺着去吧。”
徐皓嘴角一抽,太简单了你切个柠檬跟切手榴弹似的。
把嘴里的温度计拿出来,对着灯比划了半天,才看清楚手里的温度计是39度2。
徐皓有点吃惊,他本来只是觉得身上有点疼,头又昏又沉,但精神头还可以,完全没想到自己烧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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