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温荞和提前接到小白的程遇汇合,坐上去往远郊的大巴。
车上人少,路上没人说话,待在透明箱子里的小白也很乖的没有乱叫,只时不时仰着一张憨憨且无辜的小脸可怜巴巴地盯着温荞扒两下箱子嘤嘤撒娇。
温荞看的心软,更加耐心的陪它玩,直到它困了露出肚皮四仰八叉的睡着。
不自觉浅笑,动动久坐的身子,眼眸微抬间突然对上车窗上后方少年投来的视线,不知他看了多久。
她回头,问“怎么了?。”
程遇收回视线轻轻摇头,脑袋后仰,望向上方。
温荞安静地看他一会。
男生线条流畅的喉结和颈部线条透过侧边金灿灿的阳光映入眼底的同时,嗓音清冽同时没头没尾的响起一声感叹:
“老师一定很会爱人。”
闻言,温荞有些怔住。
“为什么这么说?”她问。
“因为老师有一颗柔软的心,和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
这回答真是驴唇和马嘴,但温荞还是被触动,涩意像涟漪一圈圈在心底漾开。
有人说,性不是爱,拥抱不是爱,约会不是爱,没有真正体验过爱的人是不知道怎么爱人爱己的。
温荞深以为然。
因此当念离第一次说出口、第一次有人要求她爱他的时候,除了傲慢,就是悲哀,连她自己都没有的东西,她要怎么给他。
同时,这是第一次她被一个人充满善意和褒义的用柔软来评价。
这是第一次别人评价她时加诸她身上的不是软弱和怯懦。
鼻翼翕动,鼻子有些泛酸。
温荞逃避的移开视线,紧绷着透过玻璃看窗外的风景。
可映在玻璃上的不是别的,而是她和少年的身影。
溪平除了市中心其他地方一直没发展起来,因此窗外除了两行白杨没什么看的。
偶尔车子走到暗处,她和少年的身影清晰映在玻璃。
程遇平日的衣物并未见得有多考究,多是规整的穿着校服,不然就是简约的卫衣或衬衫。
今日他穿着纯黑的连帽卫衣,脊背挺直的坐在靠过道一侧。
他在看小白睡觉。
那目光有些出神,又有些温柔。
温荞看着他,突然觉得少年是要一层层剥开的。
温柔里面是疏离,再里面又是温柔。
比如此刻他看小白的眼神。
当一个人真正地被他放在心上,他会不会比现在还要温柔上万倍。
一个小时的车程,下车后路边是一望无际的旷野。
程遇扶着温荞站稳,“地方有点偏,还要往前走几百米。”
温荞轻声道谢,点了点头。
沿着大路和白杨往前走几百米,伴随愈加响亮的吠叫,两座独立的大院逐渐清晰的出现在两人眼前。
程遇偏过头,沉声解释“不用怕。性子烈攻击性强的都关在圈舍里,能近身的都是性情温和或残疾的。”
残疾——
温荞还未品味过来这二字的重量,只听少年又道:“这里的猫舍和狗舍是分开的,我们先去狗舍把小白安顿好。另外一会进去的时候稍微快点儿,防止有些趁乱跑出来。”
“好。”温荞默默将话记在心里,跟着少年走到大门前,将门扣响。
里面迅速一片狂吠,夹杂有清亮的女声“是小程到了吗?门没锁,直接进来吧。”
程遇将门推开一个缝和女主人打了个照面后招呼温荞快速进入。
那场面真是有点混乱,身后的门被重新关上,温荞刚扬起一个笑想和程遇一样先和主人打招呼,但迅速围上来的毛孩子根本不如她的愿,热情的扑上来摇尾,她站都站不稳。
于是她有点为难的向程遇求助,却见少年看戏似的嘴角噙笑在一边旁观。
“程遇——”她顿时有些羞恼的叫他的名字,嗔他一眼。
他没把她的懊恼放在心上,笑盈盈地伸出手,等她把手搭上来。
温荞不是第一次发现他的手很漂亮,白皙修长又棱骨分明的,像艺术品。
此刻她有些迟疑的看着对方摊开的掌心,最后选择握住手腕,准备借力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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