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山坚行救护之礼,看似正直之臣,实乃陷圣上于失德,蔑大明于恶世,以换得士林声名,此乃大不忠也……”
只是仅仅辩护,这并不是他的性格。袁炜不洗脱自己后,却是将矛头直指吴山,攻击吴山这一次是“卖直求名”,并给吴山扣上了一顶“不忠”的帽子。
相对于“失仪”的罪行,这“不忠”的罪行无疑更大。一旦坐实,罢官事小,恐怕得跟夏言、李默两位重臣那般性命堪忧了。
虽然他倒不是真希望吴山被砍头,但官场的权势之争,向来都是你死我活。君不见,严嵩将夏言置于死后,已然是风光了二十余年吗?
袁炜手持着狼毫笔,捻袖行笔于白纸上。
他确实是一个颇具才情的人,青词写到了大明第一人,连同奏疏亦是文采斐然。当即是才思喷涌,唰唰地将心中的“愤慨”于文字中表述出现,数百字很快见于纸上。
在写完这道奏疏后,他如同对付呈给圣上的青词般,又是检查并润色了一遍。挑了几处小错误,换了几个更显才情的词,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桌上的茶水已经凉透,但他还是惬意地呷了一口。看着时间已经不早,而他并不准备留宿于宫中,便急忙在空白的奏疏上誊抄下来。
时间拿捏得很好,奏疏刚刚写完,便在宫人前来支会大家得离开了。
袁炜将奏疏小心地攥进袖中,在走出辅官厅的时候,却见到趾高气扬的严世蕃恰好从值庐中走出来。
如果一般人见过这货,恐怕要诚惶诚恐了,但他却反应很平淡。纵使圣上再刚愎自用,绝对不会将国子监出身的严世藩扶上首辅之位,当下不过是借着他爹的权势作威作福罢了。
“袁大人,你不在这里值夜吗?圣上刚刚得到了一个瑞祥,可能想要一篇青词,这可是你表现的大好机会啊!”严世蕃却是主动打招呼,但语气间充斥着傲慢的模样地大声道。
袁炜虽然瞧不起对方,但亦是多少畏惧着对方的权势,心里暗骂对方怎么不留在宫里多陪陪老父、整个只知道花天酒地,却是平淡地回答道:“圣上若是需要青词,自有诸位大人操劳。本官最近诸事缠身,留在这里亦不能替圣上分忧,倒不如尽快将事情处理妥当。”
他现在被救护派攻击,已然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却不需要隐瞒什么。
“呵呵……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袁大人,倒不如今晚跟本官一起喝个花酒,如何?”严世蕃干笑两声,显得颇有才情地发出邀请道。
袁炜心里微动,但还是断然地拒绝道:“严侍郎的好意,本官心领了!只是我还有事情要着紧处理,恐要辜负严侍郎的美意,还请海涵!”
若是当下,严党能够鼎力相助的话,他遇到的小麻烦自然是迎刃而解。但他心里却是明白,严党这艘船却是上不得。
现在严党虽然势大,但徐党亦渐成气候。虽然左都御史周延的突然离世,让到徐党损失了一员大将,但势力仍然不容小窥,徐阶还是最有希望接任严阁老的人。
最为重要的是,他当下的地位来自于圣上的恩宠,来自于他手中华丽一篇篇华美的青词,根本用不着卷入到这一种党斗中。
一旦他能够除掉吴山,礼部尚书的位置是手到擒来,甚至将来入阁亦不需要瞧任何人的脸色。明明可以自成一系,何必非要瞧别人脸色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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