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晔战术扶额。
他清心寡欲戒色已久,只想当个履冰的过河人,着实不想为儿女情长所困。而且李晔也非常清楚,古来敌人总是先拿你最爱的人下手,胁迫你就范。中兴第一剑,先斩意中人。可眼见陈美人泣不成声,诉说衷情,李晔的心还是软了下来,伸手轻轻掸了掸陈美人发丝上的雪。
“美人之心,我已具知。”
“圣人诚爱天下人,独不爱吾属女。”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哪个男人又能不爱。”李晔柔声说着,有力的臂膀将陈宸拥入怀中,为其抹去眼泪后,使其靠在自己胸膛上。感受着陈宸炽热颤抖的娇躯和心跳,李晔无言。
难怪皇帝大多都是短命鬼。
“别哭了。”李晔抚摸着陈宸光滑的脸,转移话题道:“一起去清思殿坐坐吧,我准备击一会剑、槊。”
清思殿。
算是晚唐皇帝最喜欢的宫室了。
敬宗为了营造这座娱乐场,用铜镜三千片,黄、白金薄十万番,设有各种活动场所和设施,可击剑、击槊、礼佛、角抵、斗兽、飞鹰甚至打马球,其规模之庞大可以想象。惜巢乱期间,宫苑奇珍异兽丧失殆尽,场所也被破坏甚深,累年修复下来,如今也只能练习下武艺。
殿里也很冷清,只有十几个当值的宫女、小阉贼。
“圣人来了!”看到皇帝进来,宦官们一阵雀跃,连忙围上来问道:“圣人要玩什么?新训了几只鹰,要耍耍么?”
吾岂飞鹰走狗之人?
李晔没吭声,四下打量了一圈,见宫殿东侧一块画出来的矩形区域两边立着几排架子,上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兵器,于是问道:“可以击剑么?”
“可。”一宫女解释道:“但没有武人在场陪练,奴婢等不敢让圣人触碰凶物。”
“不然出了差错,枢密使饶不了我们。”几个宦官纷纷附和。
“这有何难?”刚才一通发泄后,陈美人情绪稳定下来,不自觉地拉着李晔的手十指相扣,只是眼眶还有些红,沉吟道:“我也略通剑术,可与圣人对剑。”
“这……”在场的宫女和宦官们还是不放心。
“戴上护面兜鍪,穿上甲胄即可。”李晔想了想说道:“至于武器,就用木棍代替好了。去弄吧,在棍顶多沾点石灰,一炷香的时间内谁击中对手点数多,谁就为胜。”
小宦官们无话可说了。
罢。
既然圣人要玩,安全也没问题了,那就准备吧。
“没想到你还会剑术。”感受着十指相扣掌心间的温度,李晔颇有些无奈。这美人,发情期到了啊。
陈宸一笑,解释道:“家父世代河中军衙将,官至牙内都知兵马使,两位兄长亦为牙校,耳濡目染下,臣妾便学了一些。大人说在藩镇不平安,便托监军的关系将我送进了宫。”
武人的女儿,难怪了……
没过一会,两人已具装带甲站好。甲片很重,陈宸脱掉掣肘的外衣后,只覆盖了关键部位。当然,李晔也不会对陈美人下重手。不过别说,女人穿上戎甲,衬以白色内服,真有一种别样滋味,令人不自觉地产生了一种蹂躏、征服的欲望。
上头了。
李晔深吸一口气,持棍肃立。
“看招!”陈宸一棍直刺,速度还挺快。
“当!”李晔挥棍格挡。
这个时候的击剑不比后世的击剑,前者是武夫杀人术的精髓,后者是表演性质的体育活动,讲究艺术美学。
陈美人身段婀娜多姿,击起剑来更像一场优雅的舞蹈。体态轻盈,灵活矫健。动作快速而果断,迅猛而精准。每一次攻防都像一首动人的诗,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节奏感,以及那份女人独有的朦胧诱惑,都令人想入非非。李晔招架了一会,失神间身上已被点了好几下。
但他的棍也击中了陈美人的胸口。
“啊~”陈美人一声缱绻呻吟,揉着巫酥玉兔连退数步,李晔解甲上前一把将其接住。四目相对,陈宸羞耻不已,别过头去,嗔怒道:“好痛!圣人不知怜香惜玉,辣手摧花……”
李晔擦了擦陈美人额头的淋漓香汗,指着自己胸口处的石灰:“你也击中了我的心。”
陈美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羞红了脸,娇躯只觉湿滑燥热难忍,手儿无力地一捶李晔:“臣妾累了……”
说罢,软软推开李晔,卷起袖子遮住脸,莲步徐动款款地出去了,把李晔看得呆在那里。
到了八月的柿子,又黄又涩。
后宫这花花绿绿莺莺燕燕,着实是令男人沉沦丧志的毒药。
来来回回在殿内走了几个来回后,冷静下来的李晔决定赶紧回到蓬莱殿。
刚走出大门,却见赵氏在小雪中低着头匆匆而来。
“大家?”
“何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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