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次热血上涌还是砍到野狗公司的大门的时候。
这要是让军队里的同僚看到,估计得惊讶死。
那个以暴力和上头闻名的李佑现在反而变成了一个精于算计的家伙。
“炫优,”李佑闭上眼睛,“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
尹炫优在心里打了遍草稿,然后准备开口的时候又被李佑制止,“你别说了。”
他斜了一眼尹炫优,“你太聪明,说不出坏处来。”
尹炫优有些木讷的点了下头,专心致志地开车,李佑摇了摇头看向窗外。
雷声炸响,雨滴哗啦啦地打在车的玻璃上。
车辆沿着湿漉漉的街道缓缓前行,整个街道只有轮胎与地面接触发出沉闷的“唰唰”声,与外面的雨声交织在一起。
大雨赶走了在江南各处游荡的人,人来人往的夜店只有招牌的霓虹灯还在继续工作,路上偶尔有行人匆匆而过,伞面在风中翻飞。
车停在江南实业的小楼,今天白天过后,李佑忽然觉得它的规模似乎太过小了。
他握紧伞杆,看着江南实业的招牌,“你有没有觉得它太小了?”
“小?”尹炫优不明白李佑指的是什么,下意识觉得是说的这栋楼,他附和的点点头,“是有些小了。”
上楼后,李佑摆了摆手让尹炫优离开,自己静静的抽了根烟,盯着窗外不停的落雨。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是牟贤敏用座机打过来的。
“我想过了。”
接起电话,牟贤敏的话似乎没头没尾。
“按照你的剧本走吧。”
“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李佑面色惊讶,“你可不是个喜欢冒险的人。”
“都说了,”牟贤敏的话带着一股笑意,“我想过了,你的剧本也不错。”
虽没有感情基础,但可以作为利益共同体。
“回报高自然收益也要高,”她同样看着窗外的大雨,“我来负责说服我父亲,贤诚日报会在这个过程中为你保驾护航能力范围之内。”
“我也不会让真正的盟友替我粉身碎骨。”李佑笑了笑,“你能说服你父亲吗?”
“能,”牟贤敏轻轻拿着自己桌子上的资料,“他会同意的。”
既然牟贤敏做了决定,李佑当然不会拒绝一个盟友。
“我打电话过来是还有一件事要告诉。”
牟贤敏看着桌子上的文件,“顺洋又开始收割散户了,每当到了顺洋内部出现些小问题的时候,他们才会这么做。”
收割散户指的是上市企业高层为了自己的利益,自导自演哄抬股价。
再通过媒体引导散户炒股,然后左右手互相配合收割散户,这种操作在各国股票市场都很常见。
“顺洋要求我们贤诚日报配合着做.你应该清楚从中能得到什么吧?”
牟贤敏咳嗽了一声,“既然不想等待顺洋替你吸引目光,那不如提前下手把到嘴边的利益吃掉?我想这应该更符合你的想法。”
“怎么样?能把这段加入你的剧本吗?”
李佑想了想,“没问题,不过这得需要详细计划。”
牟贤敏用脑袋和肩膀夹住电话,双手翻找,“你等一下。”
“我今天晚上得到消息后特意去查了一下,是一个海外投资机构,他们在短期内买进卖出大量的顺洋生活科学的股票,赚取了大量的差价..投资者们全是顺洋的前财务主管们。”
牟贤敏说得更具体了些,“用顺洋同样的方法,吃点一些顺洋的钱。”
“啧,不知道有多少散户要上天台了。”
李佑眯起眼睛,看起来顺洋在赚钱,可实际上收割散户只是顺便。
更关键的是政府要求财阀们处理自己旗下经营不善的企业,不能再跟以前一样依靠政府背书而得到旱涝保收。
九八年的下半年,韩国政府开展了以大企业集团为主要对象的企业改革。
改革包括且不限于大企业集团重组、改善财务结构、加强公司监督。
而陈养喆就借着这个机会装死,向政府示弱。
但通过他的运作,其实并没有损失,毕竟子公司实际资产,在收割散户后,已经通过国外的基金会转移出去了。
政府知道,但没有办法。
“我会去做的,还有吗?”
牟贤敏接着翻出了另一份资料,说的是李佑熟悉的东西,“然后就是继承的问题,你应该知道一些,就是财阀们惯用的手段。”
陈养喆想借此通过自己控制的海外基金会,规避自己死后子孙继承他遗产过程中产生的遗产税。
把自己名下资产转移到海外被自己家族实际控制的外国基金会,这样就可以逃掉韩国法律的规定的遗产税。
“还有.”牟贤敏愣了一下,“那是.有人来了。”
雷声从牟贤敏耳边响过,传到了李佑耳朵里,“怎么了?”
“你得来一趟。”
接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慌乱的脚步声。
李佑抓着手机就往外走,“喂?”
电话那头没了回应,但并没有被挂断。
尹炫优就坐在大厅里,李佑瞥了他一眼,招了招手。
他冲下楼,尹炫优上气不接下气的追上来。
上车的两人已经被淋湿了不少地方,车内皮革座椅的冷冽触感与空气中弥漫的潮湿气息形成鲜明对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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