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御风凝视着墙上的一幅仕女图,久久不能转移视线。
这一幅古画是他在苏州旅行时在一家古董字画店购得的,自从他将它挂在书房后,他总喜欢静静地看着画里那位身影纤弱,站在柳树下微笑的女子。
他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画里人儿时,那股震撼深深地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
“先生,齐小姐找你。”佣人阿芬轻叩着房门,在得到管御风应允后,即开门进入。
“说我不在。”他的视线依旧停留在画像上。
“但是她已经在客厅了。”
管御风的脸色倏地转变,不耐烦的转向阿芬。
“我已经交代过不准任何人来打扰我,为什么你还让她知道我在家里,甚至让她进来?”
“先生,你别生气,我已经照你的吩咐告诉齐小姐你出去了,可是她坚持要进屋等你回来,我没有办法,只好让她进来。”
看着阿芬低垂着头,连抬眼和他说话的勇气也没有,管御风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声。“算了,你去忙你的吧。”
“是的,先生。”
等阿芬离开后,管御风也随即步出书房朝客厅走去,只见齐弦竹一派从容地坐在沙发上,喝着柳橙汁看杂志,好像身处在自己家中。
当她见到管御风出现在面前时,脸上并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仿佛一切已经在她的预料中。
“还真被我猜中了,你果真在家里。”
“这是你运气好。”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口气这么冷淡,不欢迎我?”
“因为我不想见任何人。”
“但是你还是出来见我了,不是吗?”她不以为意地笑着。
“我如果不出来,你大概会一直待在这里不走。”
“也许吧,不过倒要看看谁撑得久。”
他不理会她的话,直接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只是想来看看你。”
“谢谢,不过不要再浪费你的时间了。”说完,他立即转身要走。
面对管御风如此冷淡的态度,齐弦竹宛如被泼了一桶冷水。
“御风!”她快步走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你已经看过我了。”他毫无表情地瞧着她。
“我要你陪我出去逛街。”
“我没有那个美国时间,也没有逛街的雅兴,恕难奉陪。”
“你——”她气恼地瞪着他。想陪她逛街的男人还得排队等着,怎么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不肯买她的帐。“我长得很丑吗?为什么你对我的示好总是视而不见?”
“你美艳得不可方物,只是我对你没兴趣。”
“没有男人不爱美丽的女人。”她自豪地盯着他道。
“但我就是不爱美丽的女人,去找那些爱你的男人吧。”对于齐弦竹,他是一点也不心动,甚至毫无感觉。
唯一令他震撼的,就是那幅古画上的人,深深地挑动了他内心的情弦。
“那些男人对我而言没有吸引力,我就是喜欢你这种自负到极点的男人。”齐弦竹笑着,毫不介意管御风的反应。
“我只能告诉你,别把青春虚掷在一个永远不会爱你的男人身上,这是一种没有保障的高风险投资。”
“我愿意冒险。”
“我不接受赌注。”
“管御风,你别太自以为是!”齐弦竹恼怒地瞪着他。这个男人真是可恶!
“我从没挑逗过你。”
闻言,她气得咬牙切齿,这不是摆明了她是自动上钩?
“我也不是那种易受挑逗的女人。”她不以为然地抛给他一个妩媚的笑容“丽晶下星期六办一场宴会,我以负责人的身份邀请你参加。”就算管御风不愿意接受她,但他却不能不照顾她。
“我对那种宴会一向兴致缺缺。”
“还记得你亲口答应我父母亲的事吧。”
“你——”这个难缠的女人老是用这一招对付他,要不是念在齐隆昌与他父亲的交情,他根本就不会在齐隆昌与他妻子发生车祸命危之际答应替他们照顾齐弦竹。
“我答应伯父、伯母的事情绝对不会忘记,但是你应该很清楚我答应的是什么。”除了坚决不肯答应娶齐弦竹之外,他答应了齐隆昌的任何要求。
“我当然清楚,只要丽晶需要你的帮忙,你一定会帮忙到底,现在丽晶需要你的帮忙,所以你必须参加。”
“丽晶需要我帮什么忙?”一谈到承诺,他的态度顿时缓和了许多。
“你只要陪我招待贵宾就行。”
听到她的要求,他不禁叹了一口气。以齐弦竹的交际手腕,他不相信她没有办法应付当天的来宾,他知道她只是以丽晶的名义要他出席而已。
“我会过去帮忙的,我不送你了。”
管御风随即步离客厅,留下一脸难堪的她。
“姊姊。”
一听见白桑祺的叫唤声,站在房里落地窗前凝视着屋外风景的白桑萱立刻回过头来。这些年,除了待在这栋房子里,白桑萱极少与外界接触,甚至几乎到了与世隔绝的地步。
“打扮得这么漂亮,要去约会啊?”白桑萱问她。
“讨厌,被你猜中了。”
看着白桑祺双颊绯红,白桑萱不禁微微一笑。这个与她只差了一岁的妹妹,一直是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打从她们的父母过世之后,她们就相依为命到现在,幸运的是,父亲留下来的庞大遗产足够让她们姊妹这辈子无后顾之忧。
“交男朋友是正常的,还怕姊姊知道。”
“目前只是朋友而已,我可不一定要他喔。”
“耍嘴皮子,你如此精心打扮,骗得了谁?”
“我再怎么打扮也比不上姊姊漂亮。”白桑祺偏着头笑着。“今天天气这么好,你该出去走一走。”
“待会再下去庭院坐坐。”
“你该离开这栋房子下山去逛一逛、绕一绕,你大概不知道现在的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了,还有,你也该交个男朋友了,爸妈虽然留下大笔的遗产让我们的生活无后顾之忧,但是我们还是需要有个肩膀依靠。”
“这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
白桑祺走向衣橱将门拉开,然后从里头挑出一套米色套装。
“这套衣服的颜色很适合今天的天气,你穿上它一定会显得神采奕奕。”
“在家里穿套装多不自在。”白桑萱推却道。
“这么好的天气你还要把自己关在家里?姊,你再这么深居简出,一辈子也遇不到爱你的男人。”
“感情的事可遇不可求。”
“没错,但是你不出门,想爱你的男人永远也遇不见你。”她长叹了一声,不想任由极疼爱她的姊姊继续虚度青春。“换上它吧,无论如何你今天一定得出门去走一走。”
“我一个人能走到哪里去?”白桑萱为难地蹙起眉头,有什么地方会比待在这栋屋子来得轻松自在?
“去哪儿都行,只要你别再把自己关在家里头。这样吧,我先下去热车,你换好衣服后就下楼,我顺便送你下山。”
“桑祺,可是”
“我在楼下等你。”白桑祺迅速关上房门,留下一脸无奈的白桑萱望着手中的套装发怔。
被白桑祺载到热闹的东区下车,面对车水马龙的景况,这对已经习惯独处的白桑萱而言顿时无所适从。
该去哪里?她拿不定主意站在路旁发怔,虽然眼前有大型的百货公司与各式精品店供她选择,但她却提不起采买的兴致,她实在不该在这个地方下车的。
“小姐,对不起,你可以让我开门下车吗?”
听到身后突来的声音,白桑萱吓了一跳,当她回过身看着在她背后说话的男人时,才发觉自己正挡在别人的车门前。
“对不起。”她低声道歉,也没看清车里头的人就快步走开。
而管御风在见到白桑萱的瞬间却愣住了。
“小姐!”他迅速打开车门下车,喊住了正往前走的白桑萱。
听到他的呼唤,她不禁驻足回首,在看清楚管御风的刹那,她愣住了。
眼前这个男人她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她的视线停驻在他脸上,与他面对面望着,她深深觉得她真的在某个地方见过他。
“真的是她”管御风目不转睛地瞧着她。古画里的人儿真的活生生站在他眼前。
这是巧合吗?他遇见了画里的人儿,而那幅画据说已经有七百年的历史了,他遇见了七百年前的她?还是他只是遇到了一个十分相似的人?
不,从她的气质、容貌与举止,他确信自己遇见了画中的人儿,距今七百年前的她。
瞧他一直注视着她的眼眸,白桑萱不禁垂下眼睑,下意识挪动脚步要离开,她实在没有理由一直和这个陌生男子对望。
“小姐!”
他一个箭步走过来,挡住了她的路。
“我已经让你下车了,你想做什么?”白桑萱本能地武装自己,但心里却没有一丝的恐惧,只有一份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对不起,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只是”他该说吗?说自己认识她,认识与画像上长得一模一样的她。“我只是觉得你很眼熟,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你。”
听完他的话,白桑萱不由得一怔。怎么这个男人的感觉和她如此相似。
“也许这世界上有很多长得十分相似的人。”她只能这么说。
“不是那样,而是”
看着管御风欲言又止的神情,白桑萱情不自禁的望着他深褐色的眼眸,直到他发出一声轻微的咳嗽声,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双顿泛起一抹红霞。
“你一个人来逛街吗?”
“我不是来逛街的,我”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可以算是。”
“你很像一幅古画上的人。”
“古画上的人?”她的眼里闪过一抹好奇。
“不,应该说简直是一模一样,就像从画里走出来。”
“从画里走出来?”
“嗯,那一幅画是我在苏州买的,据说已经有七百年的历史了,那幅画有个美丽的传说,是个落魄的才子替他心上人画的。”
“是个才子佳人的故事?”她不自觉脱口而出。
“你感兴趣吗?”管御风凝视着她。
“我”
“那画上的人真的与你很像,你如果看见那幅画,就会相信我的话。”
“真有那么像?”白桑萱慧黠的双眸写满了好奇。如果有机会,她倒是很想看看那幅画上的人究竟与她有多像。
管御风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不嫌弃就请留着。”
“谢谢。”她欣然地接过名片,盯着上面的名字。“管御风,御马乘风。”
“第一次有人这样解释我的名字。”
“对对不起,我只是”
“我可以认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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