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很懂。”
知真姐笑呵呵的,看上去对他的表现很满意。
“他和那个邓荣一丘之貉。这种会让社会腐败的渣滓,我怎能允许他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话虽如此,在现代社会,即便是对身犯重罪的罪犯实行手术、当做试验品,显然是不人道的,只能是私下的保密行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 ')(' 第二十三章 安知真的“真” (第2/2页)
但和咒禁师——一位“祖”谈这个,显然毫无意义,岑冬生的道德观亦没有高到那种地步,敢觊觎知真姐的人,只能说该死。如果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想办法去杀掉对方,就像邓荣那时候一样。
“不可怕吗?”
“这有啥可怕的。”岑冬生回答道,“我完全支持你。”
“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我作为一位女性……在自己的屋子里进行人体实验,这种跟科学怪人一样的行为,会让人觉得难以接近吗?”
……这不是废话吗,岑冬生用一种“你在说啥”的古怪眼神作为回应。
做一件事对不对、和做的人会不会受到另眼相看,是两码事。安知真的行为显然和“女性魅力”不沾边。
知真姐鼓了鼓腮帮子,这次是在表达不满。不过她还是没有深究这个话题,继续说道。
“……不过,就算是罪人的性命,在价值天平上是平等的。所以,我先是让于文涛承担了过度开发咒禁的后果;接下来,我还想确认咒禁在生理层面的运行机制,他正好是那种肉体层面不会发生变异的咒禁师……”
“虽然受环境和仪器条件所限,只能得出初步结论,但我可以确认的是,他在脏腑检测结果与普通人近似。换句话说,咒禁的施行,不是通过某种具体的器官实现的。”
不止是对杀害于文涛和进行人体实验的事情不隐瞒,知真姐对实验结论同样没有对他隐瞒的意思。
见她滔滔不绝,岑冬生忍不住心生感慨。
她提到的某些结论,在未来的禁师社会可以说是人尽皆知的“常识”——
但所谓的常识,人们对世界的那些习以为常的认知,本就是像安知真这样追求真理的研究者一点点搭建起来的。
安知真身上一直有这种色彩,她不是单纯的统治者和政治家,而兼具是研究者的身份,既是统治局局长,又是技术部门的最高顾问。
在理论家们对未来人类社会形态的种种构想中,其中有一种专家统治(Technocracy),又称“技术官僚主义”——科学家们既是真理的探索者,又是人类社会的统治者,这种想法在某种意义上是古希腊哲学家心目中的“哲人王”的延续,天南地区的政治体制运作方式就与之近似……
……扯远了。
岑冬生重新把自己的思维拉回来,根据知真姐所坦述的内容,某些一直困惑他的问题,终于迎刃而解。
“——然后,被你杀死的于文涛就变成了鬼怪。原来是因为过度使用咒禁……它之所以呈现出焦尸的样貌,就是因为他本人是被自己的咒禁烧死的。”
所谓的“过度开发”,对咒禁师来说是禁忌之一,它会导致一个人的身心出现不可逆转的改变,最终死亡或非人化。
“对。”
“这么说来,小康楼之所以‘鬼屋化’,也是因为知真姐你……”
“没错。血契媒成为了吸引阴炁的中心,于文涛变成了鬼怪。这同样是一场实验,‘鬼屋化’的过程比我想象中更顺利。”
真相大白。
这十天以来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安知真亲手所为,她是一切变故的罪魁祸首。
为什么焦尸恶灵会对安知真如此执着?
以及,他过去的情报可能出了很大的疏漏,但在某些方面又没有——
小康楼的鬼屋化,在原本历史上的确是不存在的。
假如没有他,于文涛邓荣孔银莲三人组,恐怕在被安知真注意到他的时候,就会被操纵。
岑冬生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
所以,其中不可避免地……存在欺骗与隐瞒。
两人的氛围一时陷入沉默。
“为什么要这么做?”
岑冬生直视着知真姐的双眼。
“你已经猜到了吧,冬生。”
安知真没有回避,与他目光交汇。
“……因为我的那句话?”
“是啊。”
她回答道。
“你这样对我说‘我愿意支持你,知真姐。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想成为你的伙伴’,你可能不明白,我听到了这句话后有多高兴……”
“然后,我当时是这样回答的:‘我很看好你,如果要让我找一个合适的对象,那个人也只能是你。但是,我的要求可是很高的,好好准备吧’——”
“鬼屋化”前,他曾与安知真坐在楼下的花坛聊天,知真姐提起了她的理想,岑冬生想要借此机会实现目标。
那天的话语,和那天她的身影,在耳畔、在眼前,渐渐重合在了一起。
“这是一场试炼,冬生。”她说。
……
是的,他当然猜到了。
岑冬生是根据后世人们对安知真活跃时间、推测其能力觉醒所得出的时间,来执行计划的。
他在最初的时候并未轻易采纳这个情报,更做过不止一次试探;
但直到今天为止,知真姐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完美扮演着一个对禁师世界一无所知的普通人……
完美得不像话。
所以,他才会渐渐开始真的相信。
如果说最开始相处的时候,安知真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能力,还能说是谨慎;但在鬼屋化之后还在继续扮演普通人,那就只可能是故意为之——
一直以来都,她都在观察自己。
岑冬生不知道该怀着怎样一种心情,来对待她口中的“试炼”。
要是放在记忆中的某个时代,在通过一场测试后就能跟随安知真本人,绝大部分人都会欣喜若狂、趋之若鹜,正所谓“能当哲人王的狗是最大的荣幸”……
至于过程中被隐瞒、被欺骗,那实在是无关紧要的事。
但是,他和安知真如今的关系并非如此,他们是有感情的,彼此间的关系不是上司和下属,而是地位平等的伙伴,这是她本人亲自许下的承诺。
所以,他必须做出回应。
“知真姐,我受伤了。”岑冬生很认真地对她说,“在情感上……很受伤。”
“嗯,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安知真望向他的双眸在夜色中闪闪发亮,倒映着天上的斑斓星光。
“对不起,我欺骗了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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