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十五章 鬼子鬼母 (第1/2页)
来自统治局祓除科的六位小队成员,留一个在路边守着入口处,剩下五人踏入小镇。
他们维持着谨慎的步伐,越往里面走,神情就越严肃。
戴着眼镜的青年手里握着一台机器,上面的绿色波形纹正在跳跃。他一会儿低头看仪器显示,一会儿抬头对照旁边的环境。
这里古代风水易数与现代探测技术结合诞生的产物,远比老祖宗留下的古董好用,不但简单易上手,数据更为精确,且能实时上传到统治局的网络之中。
必要时,总部那边会派人专门负责整理调查这些数据,实时反馈前线成员。
“有‘煞炁’残留的痕迹。”
“煞炁?凶煞吗?”
岑冬生皱眉。
“这不是我们能应付的对手,差距太大了。”
凶煞只有达到神通术士等级的咒禁师才能对付,那已经是统治局常规战斗队伍中的第一序列了。
“……不,不像是凶煞。没有那么夸张,而且其中还混杂着人类的真炁。”
对方回答,虽然否认了凶煞的可能性,但他的语气却没有放松的意思。
能同时使用“煞炁”和“真炁”这两种性质上截然对立、如冰与火般不相容的能量,对一般咒禁师来说犹如天方夜谭。
可惜,这世上存在着“祖”这样超脱世间常理的人。
“只可能是那位‘幽冥王’的下属。”
岑冬生语气沉重。
真的存在这样一种秘密传承,能让人类使用煞炁。此道由幽冥王一手开创,却并非所有人都能掌握。
“果然,‘九子鬼母’与幽冥王有联系。”
“这个算是世人皆知了。”
冯队长抓了抓头发,难得露出烦恼的一面。
“没想到他们的人已经来过了啊,还是核心成员。”
四位祖分别统治着天南、海北、漠西、沧东四大区,共同管理“绝对中立区”,即协会的所在地大京市;而唯二没有固定地盘,在神州大地上游荡的祖,其中之一便是幽冥王。
与另一位孤家寡人的平等王不同,幽冥王虽然不曾统治大区,但依附于他的势力依然庞大,且鱼龙混杂、根系繁杂。
由于本人行踪诡秘,这让他的核心组织更具隐蔽性,一些看似不属于任何大区的地下组织、民间团体,其背后都有他在幕后操纵的影子。
以“九子鬼母”为领袖的“鬼母会”就是其中之一,鬼母会是典型的邪术师团体,手段酷烈,作风残忍。可能正因为如此,他们没有成为以幽冥王名义行事的核心组织,但还是被人们认为是与祖联系最紧密的那一批人。
在走到莲花镇中段后,队伍里的成员以一棵栽种在这儿的槐树为中心,开始向四面八方搜索。
眼镜青年手中拿着仪器,面部肌肉不正常地颤抖着,时而像变脸一般显露出鬼祟的老鼠般的样貌,嘴部凸起,面部和腮帮子都覆盖着一层黑色短毛。
这就是他的咒禁,鬼仙系的一种,能迎风分辨出人类难以捕捉的种种味道,包括现实中不存在的“炁”的流动,在队伍中负责侦查和感知。
“先从这里开始。”
同伴们呈阵型护在岑冬生两侧,他毫不犹豫一脚踹开其中一栋住宅的前门,明亮的手电筒光柱往里照射。
漆黑的房间内,一股混杂着血腥气的恶臭味扑面而来,蝇虫漫天飞舞。
屋子内的家具陈设遍地散落,有被人破坏过的痕迹,到处可见划痕和凹坑。
发黑血痕四处溅落,能想象得到事件发生之时,场面是何等惨烈。
沿着粘腻的血迹一路往里走,岑冬生来到卫生间门前。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尽管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在看到里面的景象后,岑冬生还是拧紧了眉毛。
如果说屋内是一塌糊涂,那这里头就更是惨不忍睹了,墙上、天花板和地上都是喷洒上去的血痕。
一具干瘪的女尸坐在马桶上,体内的血肉像是全都被抽离干净似的,只剩下了皮包骨头。
她的腹部上有个巨大的创口,腹腔已经空了。
身后的队友们陷入沉默,只剩下呼吸声。
岑冬生拉下备好的防毒面罩。
“再去别处看看吧。”
离开这栋屋子,沿着镇中央的街道一路向前。
莲花镇内的大半住宅都是空置的。大概是在前两次浪潮期间就被波及到,原本的住户们都逃难了,住在这里的居民是后来搬进来的,总共二十几户。
只是现在,已经一个活人都不剩下了。
每进入一栋屋子,众人的表情就变得更加阴沉,每户人家的下场都是惨死,尸体被随意抛弃在了原地。
当他们看到一对夫妻抱在一起死在床上的尸体时,终于有人忍不住怒火,低声骂了一句。
“……这群杂碎。”
邪术师,是堕入邪道的咒禁师们的统称,他们往往是以人的血肉或灵魂为成长的资粮,所以会无缘无故狩猎其他并未产生冲突的咒禁师,受人厌憎。
但居然连普通人不放过,这种人可谓丧心病狂,或者根本是以一种残虐、玩乐的心态在杀人。
毕竟,哪怕是最低等的丁等咒禁师,他(她)体内的真炁量都是常人的几十上百倍,从效率上来说,根本没有必要。
岑冬生眼尖地看见夫妻俩临死之前,手中还紧紧攥着什么。
费力抽出来后,他发现是一张全家福,上面是夫妻俩和一个小女孩的合照,上面沾染了血污。
他沉默了一下,随手塞进口袋。
至少没有在尸体中发现那个孩子……算是唯一的好消息吗。
“这地方已经没有活人了。”
走出街尾最后一栋屋子,冯队长沉沉吐出一口气来。
“稍等。”
那位负责侦查的队员趴在地上,全力发动咒禁,不但面部凸起,整个人都像是蜷缩起尾巴的老鼠。
他仔细分辨了一会儿后,站起身来。
“跟我来。”
镇子后方有一片小林子,踏过没过脚踝深的草丛,七歪八拐来到了一棵大树下。
在灌木丛的掩映下,队员们发现地上一块有腐朽痕迹的木板。
岑冬生拉开之前,冯队长在身后说了一句:
“别出手。”
显然已经注意到了底下有人。
木板一拉开,一只握着菜刀的干瘦手臂猛地伸了上来,却被岑冬生轻易地按在地上,刀也被踢掉了。
“你,你们……”
“我们是统治局的人。”
岑冬生回答。
当他与那个人对视的瞬间,突然愣了一下。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因绝望、悲痛和疲惫而变得近乎干枯的脸庞,浑身脏兮兮的男子躲在黑暗的地下室里,只有一双眼睛灼灼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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