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主人公是个志怪里的经典人物——一位赶考书生,他在一间废园子驻足休息。夜晚,他看到了一个美女的脸露在墙头,朝自己打招呼。书生很高兴,就答应了,第二天却有个和尚告诉他,怎么会有美女深更半夜出现,还趴在墙头呢?那其实是个妖魔,会吃掉被叫出名字的人。
这就是“美女蛇”的传说,
女人头、蛇身的吃人怪物,更能口吐人言,迷惑人心……恐怕指的是一类鬼怪。
岑冬生一脚踩住女面蛇下方蟒躯七寸的位置,举起了拳头。
将力量灌注其上,向下挥拳的瞬间,尖锐的风声响起。
青年的拳势如同一架液压打桩机,凶猛的冲击力贯穿女面蛇,让其下方的地面凹陷。
一下,两下,三下——
一如既往地凶猛高效,最粗暴的驱鬼方法。
在凄厉的哀嚎声中,鬼怪的身躯很快崩溃了,沥青般的液体散落一地,分裂成数滩蠕动的液痕,借着夜色的掩护试图逃离。
而直到这个时候,岑冬生才开始动用真炁。
一般情况下,他消耗真炁是用来增强自身的力量;但由于他没有大规模杀伤性的异能,所以必要时也可选择让纯粹的真炁破体而出,充当压箱底的手段。
只是这招射程范围受限、消耗较大,得抓紧机会,譬如眼下——
鬼怪的身躯已经崩溃了,剩下的不过是些无法凝聚成型的阴炁,遇见天然克制的真炁,就像撒上了催燃剂,一下子熊熊燃烧起来。
汹汹火光,在漆黑的油面上扩散。
女人头最早发生变幻,她的表情不断在冷酷与痛苦中切换,象征着在疼痛中挣扎;
接着,那颗硕大的、披散着黑发的脑袋,像被针扎了的气球一般,突然瘪了下去。
不是缩短,而是瘫软,原本近似球体的头颅,这会儿成了个扁平的面、成了一滩柔软的小虫。
岑冬生很快炼化了阴炁,意犹未尽,
离觉醒异能还有段距离,这种程度的鬼怪只能算是个点心。
但他并不觉得失望。
不出意外的话,这玩意儿只是被人驱使的“马前卒”,背后还有真正的邪恶力量,是他(她)制作出尸油面膜,在女生们当中肆意传播,并埋下了女面蛇作为后手。
女面蛇的那颗脑袋就是最好的证据,如果他没猜错,这张脸属于那个叫李慧珊的女生,她只是个普通人,却被人利用,被咒术残忍地改造成怪物;在整个过程中,罪魁祸首始终没有露面。
岑冬生看着那滩软体虫,循着本能又一次朝着宿舍楼爬去,他微微一笑。
……
宋雨棠眼尖地看到岑冬生的身影沿着破口又重新跳回来后,连忙跟了上去。
这会儿已经有人大着胆子从宿舍里出来,注意到了他们并肩而行的样子。之后可能会有八卦流传,但她顾不上这种小事。
“跟着那东西走。”
宋雨棠眯起眼睛,顺着岑冬生指着的方向,看见了一条长相怪诞,数寸长的软体动物,它正卯足劲爬行,速度居然还不慢。
一路跟到四楼,他们走入一间门被撞塌,内部空无一人的宿舍。
地上只有一身残破的衣服,沾着沥青般可疑的泥泞痕迹;而被衣服包裹着的,是一具空荡荡的皮囊。
软体虫爬入衣服,钻进皮囊里,像是回到了巢穴一样不动了。
虫身与皮囊逐渐融为一体;或者说,它们本就是一体,只不过被某种邪恶的咒禁之力强制分开了。
于是,最终留在地面上的,是一具样貌难以言喻的尸体:
全身绝大部分地方都是瘪下去的,只有软体虫变成的头颅中还残留着部分组织,鼓鼓囊囊,但与正常人的脑袋相比,依旧像个破了的气球,容貌五官被摊平了似的变形。
看不到外表破损、瞧不见血肉模糊,光是形态就叫人觉得诡异。
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呢?
“这是……”
“是你说的那个学姐吧。李慧珊。”
宋雨棠感到一阵不适,挪开了视线。
“我刚才问过楼里面其他人了,那些被附身的人,这会儿好像都昏迷过去了,但是没有死。”
“嗯,算个好消息。要是她们运气再好点,说不定以后还能回过正常生活的。”
“那,学姐她……”
“她已经死透了。你看得出来吧?身体里头的血肉器官骨架全都被吃了个干净,只剩下一张人皮了。”
“……”
宋雨棠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再也没提起。
……
尘埃落定。
从岑冬生动手到驱除女面蛇、只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而这时警察才刚刚抵达楼下,凶手和受害者都已停止动作。
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他来考虑了。哪怕是执行专员的时候,“事后处理”这方面都不用他这位一线人员来担心,后续的工作无非是写一份、或者说“编造”一份说得过去的报告。
何况现在的他是草创组织超工委的第一顾问,位高权重,小事自然有别人替他处理。
总体而言,闯入女寝的夜晚,对岑冬生来说是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中途为了锻炼宋雨棠拖了几分钟;只是此事幕后似乎还隐藏着更深层次的黑手,这倒是令他提起了几分兴趣。
但对于宋雨棠来说,事情的意义却完全不同。
她意识到,自己无意间一脚踏入的新世界,是一片处处杀机、充满凶险的森林,林中有豺狼虎豹贪婪又冷酷地盯视着,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她,则是只误入其中瑟瑟发抖的小白兔。
已经无法逃离了。
她唯一的选择,那就是——
抱大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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