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起腮帮子,起身将杯盘放入漆盒后,看着坐在对面的韩元殊道:“韩元殊,我学的有点慢,你真的没事要忙吗?不一定要跟我留在这里的。”
“你懒得替我备膳?”他正看一本书,头也没抬的问。
她一愣“没有,只是”
“那就做你该做的事。”
“我怕你无聊,而且,这个地方不是很好。”她轻咬着下唇。
“哪里不好?”他问的直接。
能说吗?她虽然耗在厨房的时间多,但也会在厨房跟住房间走来走去,就算别人不说,她也会看到花娘往这后院里来,她们穿着粉胸半掩的轻薄纱裙,总是笑咪咪的进去韩元殊的房间,再脸色发青的跑出来。
更奇怪的就是她伤了手指头的那一晚,她明明记得李凤芝带着丫鬟酒菜进到他房里,她忍不住蹑手蹑脚的要偷听偷看,但最后,她的记忆却是一片空白,当她在床上醒来时,已是翌日。
她想了想,还是倾身靠着桌子道:“韩元殊,这个地方有的时候—我是说那些姑娘们是会用药来让男人—噢,好痛啊!”韩元殊竟然直接伸长手过来,用力弹了她的额头一下“你的小脑袋只要装学习的料理即可,别装些不入流的东西。”
她边揉额头边瞪他“我们是朋友,我怕你中招嘛,长那么好看很招摇,万一不小心,会染病的呃,别弹,别弹,不说了,我回厨房。”
她其实也没想理会的,但厨房几个伙计说,那些姑娘几次来找韩元殊,送吃的喝的,估计里面是掺了春药的听听,他身边不是充满危险吗?
何况,入夜后,唐心楼多少男女搂搂抱抱,有的擦枪走火,在人前就摸来摸去、调情yin笑,很龌龊的嘛。
不过,他既然不担心清白受损,她又何必替他瞎操心?!
韩元殊看着她没好气的提起漆盒,嘴里嘟嘟囔囔的走出去。
她竟然要他走?不!这样的生活其实很舒心,她用心的煮菜烧饭,战战兢兢的看着他吃东西时的神情变化,有时皱眉、有时笑得灿烂、有时更是心虚、懊恼,在这双干净单纯的眼下用餐,他其实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是相当享受的。
不过,再来可有事忙了。
袁鹰查了纪长春等几名飞燕楼的常客,还真查出东西来。
唐心楼客人来自四面八方,极为复杂,当官的、士绅商旅、江湖人、形形色色,袁鹰报告中,最令他感兴趣的是,不少宫中消息竟然也会在这里悄悄传递,一些吃饱撑着的有心人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由纪长春带头贪污,从矿区着手,多采少报,硬是抽了不少油水。
最大问题是,在这几位大人沉浸美人乡时,提及的官大人还真不少,刑部及礼部、户部都有点到人,同流合污的还真不少。
但他还无法动这些人,矿区里被偷走的金子下落不明,要逮人可得有物证才行。
思索至此,阳光灿灿的房门外,再次有动静。
“进来。”他边说边翻了书页。
袁鹰无声无息的推门而入,刻意站到房内照不到阳光的阴影处,事实上,袁鹰实在不乐见主子住在这里,撇开说话不便外,他有事要报时,还得避开唐翎、在院落厨房穿梭送菜的跑堂,以及那些恬不知耻想勾引主子的青楼女子。
“有什么消息?”
袁鹰拱手“属下查出唐心楼的背后当家另有其人,是东方会。”
他黑眸闪过一道讶异,东方会是近几年来才出现的江湖组织,组织成员分散在各地活动,但首领相当神秘,从不现身,属下只依首领的密信行事,势力不小,但没人见过主事者的真面目,足见首领城府之深。
“还有另一件事,唐心楼在八年前只是单纯的酒楼,听说是原来的东家在一夜之间欠下巨额赌债,不得不以唐心楼抵债,接着便大兴土木盖新楼,李凤芝也出现,她妖艳放荡,常在上房招待一些非富即贵的客人,风流韵事不少。”
袁鹰说到此,似乎犹豫了下,才开口“恕属下直言,二爷在这咳,有人身安全之虑。”
“不过是些不入流的下药招数,何忧之有?”韩元殊直勾勾的看着他“派人去盯着那几个贪官,有什么动静速报。”
“那李凤芝?”
“她要是东方会的要角,不会连傅老都制不了。”
意思是不必盯梢,袁鹰明白的拱手退下,施展轻功离开。
韩元殊起身步出房间,走出唐心楼外,熙来攘往的街上,是一片欣欣向荣的繁荣景象。
当今皇上贤明,爱民如子,各地百姓安居乐业,但就是有人想自寻死路,不过,皇上若是知道他在享受美食之际,还顺道替他揪出一些不法贪官,理当奖赏他一些外邦异族上贡的特殊食材吧。
这也算近朱者赤?
“做什么事都要全神贯注,更要尽心尽力,不然,别人何必给你机会来做呢?”
回想唐翎认真的驳斥,那神态其实还挺可爱的。
他不自觉的一笑,迎面而来多少姑娘看了心神荡漾,粉脸煞红。
但韩元殊无感,只打量其他酒楼餐馆,甚至大排长龙的小吃摊子。
纵然有唐翎备膳,他还是会在外觅食,看看有什么新鲜美馔,至于女人,在他的认知里,从来就不属于食物,何来兴致注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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