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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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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愚硬生生将自己心中升腾起的怨恨和恼怒压下心,可不能被这恨蒙蔽了双眼,心中剧烈的滂湃一兴起便被压制了个彻底。

摇了摇头,浑浑噩噩间脑子里的东西渐渐像是浆糊一样缠绕了起来,右手也不那么疼痛了,伤口好似有阳光晖映,被暖暖的气流萦绕着,身体也舒服了些许,紧绷的神经顿松,掺和着酸涩的情感,宿愚陷入了一片黑暗。

☆、第三章 脱身捡漏

第三章脱身捡漏

一夜无梦,天刚刚亮宿愚便在朦胧中起身,昨天的教训然她再也不敢怠慢任何事,拿起杯子刚要喝水,她突然僵住了。

她的手!

居然还在!难道昨天那是一场梦吗?

宿愚瞪圆了眼睛盯着她拿杯子的右手,说不上柔夷,却也是珠圆玉润,毫无断臂的伤疤。随即她便想到了离尘道人扔在地上踩碎的那枚丹药,全然顾不上怨恨自尊被碾碎,心中充满了对修真界的向往和失而复得的惊喜,难道丹药真的能这么神奇?

刚接触这个世界的宿愚决计是想不到仙人对凡人意味着什么,人云,仙凡有别。一个练气期修士到俗世都是呼风唤雨的存在,更别说一枚仙丹,更是能引起血腥风云的“活死人肉白骨”之功效。不过这种低阶的生骨丹真正在仙市也并不值多少,勉强算得上品级,连经济稍可的散修都买得起,别说是断骨而已,这重塑骨肉都不在话下。对于金丹真人来说更是扔在路边都不会纡尊降贵蹲下捡。

即使是如此,宿愚仍没有对离尘道人生不出半分感激,毕竟他图的不过她现下帮他做事的便利。恶因既然种下,这恶果必然得要自己担。若是可以哪日他若落魄,她也会抬脚踩两下。

日子看似平常的过着,宿愚再也没晚一分钟给妖兽喂食。

第二日她吃力地把大型尸体剁成块后,发现东南方向有个喂食口,也就是说她其实那天根本就不用接近那池子。当时完全是被那畜生吓的混了头,咬牙切齿之余又不得不承认是自己鲁莽。

宿愚很快来到厨房熟练地生火,做起了早点。东殿的那个病人也是个修士,可是却也没有筑基无法辟谷。

雕梁画栋,罗帏绣栊间穿梭的宿愚感叹着这伟丽的建筑,推开了东殿的大门,门一开她就吓了一跳。床上的人嘴唇动了动,不太利落地坐了起来,这人不知到底是害了什么病,脸上好似被烧伤了般,那疤痕遍布全脸,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犹如火焰中凄厉鸣叫的恶鬼,狰狞而扭曲。两相对比,宿愚觉着自己的处境比他可强多了。

仅顿了一瞬,宿愚便把食物放在了桌几上,如“往常”一般喂完他食物。

可今日她却不如以前一样喂完就走,心中疑虑颇多,想要在这人这里面找到突破口。她心中暗暗猜测,这人莫不是那离尘道人的仇人?要么怎会被整治的如此之惨,若是仇人,想必修为也颇高,她若是能助其恢复修为,是不是能杀那死老头一个出其不意?

“喂,道友?”宿愚时谈道。

那人毫无动静,仍破布一样躺在那张破榻上。

“道友能否听见我说话?”

那人仍无动作,宿愚在他耳边拍了拍手,见他毫无反应,心下失落,是了,那英华在这里这么久都未和此人沟通,想必不是聋子就是哑巴。当下黯然走了出去。

一晃眼半年过去了,日子平静的跟假的似的,那病人无论宿愚做什么都没有过反应,甚至又一次她拿来纸笔,他也仍是那副样子挺尸。金鲤鱼也再也没出现过,就那么些事情日复一日单调地重复着。离尘道人再也没出现过了。

她只要照常完成该做的活他也不屑理她这样的蝼蚁死活。

平静之下却有种风雨欲来的窒息感,宿愚完全悠闲不起来,渐渐地有些坐不住了。哪怕是一点点事情呢?离尘道人到底想要干什么?焦虑占领了她的内心,猜不透自己的作用,也不知道一个金丹真人养着这废人到底干什么,若是要养西殿那鱼做妖宠好却不结契只是养着,而这两者会不会影响到她的死活。

这一天,宿愚心事重重,虽然这人从未理过她,但她仍自说自话道:“你真的听不到我说话吗?你到底是谁?”

随即就见他抬头看向她,摇了摇头。

宿愚一愣,这是这人第一次对她有了人的反应。之前从来没直视过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浅琉璃色,像是剔透的水晶石,可惜被那宛如恶鬼狰狞的脸给毁了。

心中惊喜万分,这人既然能动作,便有可能从这里跑出去,说不准还能给那离尘道人倒耙一把,但踌躇了片刻,她就决定闭嘴走出去了。

无论如何,这人应该比她要更了解离尘道人,他不和她说话必定是知道些什么,也许他们被监视也说不准呢。

却没想到,没等到她下一次开口,当天晚上她一进门,那人就坐了起来。

“我活不久了。”他眼里流露出悲伤的意味,“现下他出去了,但是应该很快会回来我们时间不多,你听我说。”

宿愚立马识时务的把东西放下。

“我名罗天籍,本是玄阳大陆蜀青川罗家的修士,外出历练被那个老畜生抓来。那老儿大限将至,因非魔族修士修魔结婴无望,所以不想再做邪修,而同阶魔修神魂强大,肉体又与道修不相容,夺舍不易,所以强撸了我想要夺舍,可入魔后,再修道谈何容易?自古以来无一成功。两年前他不知得了个什么融合邪法,能将妖修之体与人修之灵铸为一体,铸成合适他夺舍的灵体。

这几年来他锁我脉息,每月给我灌丹药烧的我面目全非,将我淬体,只存纯火灵息,用于他那邪法。若非我本身乃火灵体,纯火灵根,根本活不到现在。

今日他出去弄最后的东西了,估摸再过几日他就要动手了。”罗天籍哽咽着,面目全非的脸狰狞地抖动着。

这信息给宿愚冲击不小,她总算是搞明白离尘道人的目的了。随即想到了西殿那凶残的妖鱼。

“西殿那有个妖兽……”

罗天籍点了点头,“想必是了,我与你说这些,是因为一旦那老儿夺舍我成功,我必然道死身消。”他颤动着拿出一个袋子,上面绣着一个繁复的罗字,“你若是想逃,唯一的机会就是离尘道人夺舍的时候,那时他必定自顾不暇。到时候你能跑多远跑多远。只求你帮我这个带到罗家,把我的事情告诉族长,追杀这败类。”

宿愚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中一阵恻隐,看着那个小袋子,心中翻云覆雨,作着另外打算。

“好,若是我能活着出去必会把此物带到罗家。”

罗天籍又看着她发誓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你快走吧,他快回来了。”

离开东殿的宿愚心中五味杂陈,造体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女娲娘娘才做的到,他一个金丹修士,是修炼修的脑子进屎了吗?再一想西殿那凶悍的像个老虎一样的鱼,虽不知道几阶,但她可不觉着那家伙这么好摆布。

知道了那邪道意图,宿愚思考的出逃路线,她对外面一无所知,唯一能做的便是摸清摸清大殿和聚灵谷的每一寸土地,找出最合适的出逃路线。

而最让她惊喜的是,她在西殿斜侧方发现了闸门一样的开关,想必是那血池子坝口开关。多一个方法便多一条生路。离尘道人还是整日不见踪影,这对她来说可是好事,他越不在意她,她逃出去的可能性越大。

如此几天一晃而过。

当离尘道人树皮一样的老脸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便知道时间到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把他带到西殿。”

宿愚自然知道这个他指得是谁,不多问一句便把罗天籍馋起来架到小车子上。走出东殿,宿愚看着上空阴霾的天色,心中居然无比平静,无一丝涟漪。

推到了西殿后,罗天籍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不再理会。那眼中流露了多少意味她并没有全部读懂,可她并没有同情的权利,连自己都保不住谈何别人。她对着在血池布法阵的离尘道人一鞠躬,无比自然的转身向门走去。

她在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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