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客想到自己所见同窗屋中那一枚小儿拳头大的银锭,只觉得呼吸都无力起来,甚至不禁暗生盘算,如若自己不在张府,以他向来为人同文笔,比之同窗,胜过不止一筹,会否得那节度使裴雍上门相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 ')(' 第二百四十八章 宴请 (第2/2页)
还未入门,便有这样待遇,等入了门又会如何?
他在张异门下,所见所识自然和旁人不同,晓得按而今发展,恐怕京兆府不会再反,一旦其人回了西北,少说还有一二十年好日子过,至于天子长成之后事情,自然日后再说。
京兆府虽远,可从来树挪死,人挪活,自家一门既然能跟着张异四处动迁,难道就不能跟着旁人了?
他得了主家分派,多分心思去调查京兆府事,对那裴府门客手下待遇,自然也多有了解,月例远超寻常人家不说,逢年过节,遇得节气同特别日子,另又有奖赏,此外又有许多好东西发放,当真是个难得的好去处。
比对起来,自己这样宰辅门下的,反而显得过分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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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张异在此处挖空心思,欲要把公主远远发嫁,他那门客满怀心事,还想另择良木,城西营地之中,乍然得了天子诏见的卫承彦,却是同样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为什么突然要进宫赴宴。
他领了旨意,忍不住去问那传令的小黄门道:“不晓得除我之外,还有哪些官人一并赴宴?”
又问道:“裴节度可有得天子召见?”
那小黄门口风甚严,低眉顺眼地道:“下官只奉命来请将军赴宴,至于其余事情,着实不知。”
又客客气气催他快些准备出发,道:“跑马也要个把时辰,只怕将军到得迟了,皇上惦记。”
卫承彦自然不可能去为难一个黄门,只听得对方如此说话,心下忍不住苦笑。
他倒不是不愿面圣,只听得是宴请,一想到前次吃的那一桌子蒸菜,便十分难受。
卫承彦自觉已经半点不挑,可看几盘子乱七八糟看不出样子的肥瘦肉调了味道反复蒸不晓得几多遍,吃进嘴里肉味全无,只有膻味,又不能吐,一则浪费,二则天子面前,如何能这般失仪,可要是吃得进去,当真想呕。
他努力不露出勉强表情来,本想再问,一看那小黄门惴惴模样,把那话又咽了回去,暗想:明日开始便有三天休沐,凭他今晚东西再难吃,我一会寻个机会摸点子肉干出来垫吧垫吧肠子再出发,总能对付过去,出宫之后,再另寻吃的便算了,难道还能同个皇帝计较?
如是想着,卫承彦果然趁机抓了一把子牛腱子干条收到袖子里,被那黄门小心催着出门,上了门口马匹,一路快跑,不过未时末就到了宣德门外,还未下马,便见得对面一行数人方才下马,当头那个甚是熟悉。
他不禁张嘴,话到嘴边,又换了个叫法,道:“节度!”
前方果然就是裴雍。
兄弟二人当着外人面,也不多做什么交流,先后下马之后,一道进了宫门。
眼看被黄门带着越走越偏,既不是从前设宴的紫宸大殿,也不是垂拱殿,也不晓得究竟要去哪里,卫承彦少不得多做思量,前后左右看了好几回,不见其余官员,便挨向右边凑到一旁裴雍身旁,低声问道:“二哥,只请你我二人赴宴,其中不会有诈吧?”
他看裴雍看向自己,索性挑明道:“从前不是有鸿门宴么?眼下只我们两个,如若……啊!”
这一声“啊”一字两响,一响是被裴雍单手抓了胳膊往外拖,其力甚大,卫承彦只觉手痛,二响却是他足下一重,又做一凉,却是自己未曾看路,一脚踩进路边一个水坑里头,左边半只靴子都浸进了水里。
他低头一看,原来一条道上地面都湿漉漉的,因这几日雨水甚多,不曾全干,便又遇雨的,难免有几处坑坑洼洼,其实只要多扫一眼,便不至于走偏,奈何卫承彦心不在焉,便着了道。
幸而裴雍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拽了出来,而卫承彦反应也极快,未曾踩实就察觉过来,急忙抽腿,饶是如此,那水也早灌了进去。
他心中暗骂一句晦气,实在带着一脚水走路并不舒服,一会又是赴天子宴,连换靴子的机会都无,只能挨过这一晚,估计到时候脚都要泡皱了。
前后黄门听得声音,少不得过来问候,却也一时并无他法。
卫承彦一肚子嘀咕到得前方宫殿门口,本还有话想要问裴雍,也再无机会。
二人几乎没有多做等待,才站了片刻,里头便做通传,于是一道进得门去。
此刻时辰尚早,桌案却已摆放妥当,而主位上坐着一人,素袍宽袖,十分家常服色,手中正执一册书,不知看些什么,却不是天子,而是个女子。
她头上只简单盘髻,缀了一根简单碧玉簪,一听通报声音,便把手头书册放下,原地站起身来,笑着叫道:“卫三哥。”
卫承彦那手已是做了架势,习惯性正要行礼,腰才躬到一半,嘴巴还未来得及问礼,便听得对面人出声。
那声音实在熟悉,叫他不由自主抬头去看,只见对面人笑盈盈的,分明也只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可不知为何,他一眼看过去,全无准备之下,为那相貌气质所惊,整个人几乎呆住。
她眼睛特别好看,瞳孔又黑又圆,和眼白相衬,黑白分明,拿白水银黑水银来形容都过分俗气,其余地方,卫承彦不好去细看,总觉得自家盯着看是为冒犯,可那一张脸上无论鼻子嘴巴都过分完美,五官合在一处,实在太好看,若一定要挑毛病,便是其人有两三分病弱之态,但那病弱又别有一番风流气度,果然佳人绝代,令他一时不知怎么说,只会张着嘴巴发怔。
卫承彦愣了片刻,到底三魂回了七魄,然而脑子仍旧不怎么会转。
他分明其实早有一点预感,却又不敢往深了想,也是其中矛盾重重做了误导,此刻站在原地,自家也觉得自家傻,欲要说话,又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只会转头去看一旁裴雍,语无伦次道:“二哥,这……二哥?”
又转回头去,看对面女子,低声试探道:“小赵?”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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