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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小的不想死合一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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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第411章 小的不想死(两更合一求月票)</h1><script>chapter0();</script> 成喜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童公公。

童公公的下颚绷得很紧,情绪十分忐忑与纠结。

看了眼被拽住了胳膊,成喜主动道:“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没有,”童公公摇了摇头,“我就是心里实在不踏实。

还是咱们前回说好的事,如果、如果主子那里真有什么想法,你一定提前让我知道。

我跑不了,我就想收拾收拾,体体面面走。”

语气发颤,足见内心恐惧。

成喜也被传染到了,心里一阵擂鼓。

可眼下着实不是害怕的时候,成喜宽慰他道:“你既没有与冯尝打过交道,查也查不到你头上。冯尝说是‘童公公’,可你本家根本不姓童。知道你原先姓什么的就只有主子与我,冯尝丝毫不清楚,宫里又能查到你什么?”

童公公安慰自己,连连点头:“是、是这个道理!连我都快忘了本家姓什么,那姓曹的便是翻遍宫闱也不可能找到我。”

成喜又问:“外头见过你的……苏昌见过,是吧?”

童公公眉宇紧锁,沉声道:“苏昌给苏议干活的,他去哪里出卖我?辅国公咬得再紧,也没咬到苏昌。”

这几句话说得掷地有声,并非他有万分把握,而是心里越虚、声音难免越大,靠着这种办法来给自己壮胆。

偏壮胆也无法真壮起来,童公公试探着问:“应该没有吧?”

成喜认真想了想,道:“王芪借了苏昌的铺子对道衡下的手,那都是快一年前的事情了。倘若辅国公真有消息,苏昌还能好好做一年买卖?我听说,他这两个月赚了不少1

童公公这才长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你先莫要自己吓自己,”成喜拍了拍童公公的胳膊,“八字都还没有一撇的事!我反正答应过你,一旦主子有什么交代,我肯定悄悄知会你,不会让你走得狼狈。”

童公公抹了把脸,放开了成喜。

等人一走,他又在杌子上坐下,踩起了碾盘。

活到这把岁数,他见过的死人也不算少了,有些死得惨烈、收殓时才得个体面,大部分则是一点都不体面,能得席子一张都算好了,真正走前体面、走后还体面的,少之又少。

不过,王芪走时还算不错。

自己换个身好衣裳、主动悬梁,好过闹起来还难逃一死。

他也想学王芪。

年前新做了身衣裳,他特地一次也没有穿过,收在箱笼里,就想等需要时才穿。

童公公又看了眼药碾。

他知道很多药方,其中也有一口致命的,他已经偷偷调配了些收着。

以他和成喜的交情,他不挣扎不反抗、老老实实地走,再给成喜留点银钱,成喜应是会替他买口棺木。

他的命根也拿回来了,到时候一块入葬,下辈子不用做个残缺的人……

这厢,童公公想的都是身后事的安排,另一厢,成喜回到前头,主子刚巧回府。

顾不上再去翻旧日册子,成喜跟着主子、伺候他更衣净面。

金贵人拿帕子擦干净了手,睨了眼成喜:“有事就说,别瞒着。””

“是,”成喜忐忑极了,硬着头皮道,“汪狗子那儿送来的消息,冯尝开了口,提到了‘童太监’,具体说了多少,眼下还不清楚。”

金贵人擦手的动作一顿,沉默片刻,道:“他提到了童太监?”

成喜点了点头,悄悄打量主子神色。

主子看似面无表情,但说不好到底是在思考什么。

比起道衡与王芪,成喜自然与同是太监的童公公更亲近些,也有浓浓的唇亡齿寒的畏惧。

因此,他大着胆子与金贵人道:“小的想不明白,冯尝从哪里听说了童公公?他们应是完全没有接触过。主子,您说会不会是他就知道您身边有个童公公,其他的都不了解,为了在曹公公手里喘口气,故意编造故事?”

金贵人把帕子丢回了水盆里:“他说了一句,就会有第二句、第三句。”

成喜默默哀叹一声:“那您的意思是……”

金贵人没有说话,转身看着院子。

这屋子的一侧原都是落地窗板,随着春日来临,依照旧例又把窗板歇了,挂上垂帘。

此时帘子卷起,连通了外头廊庑,院子里的青葱之意映入眼帘。

成喜顺着金贵人的视线看过去,就见那一小片竹子地上冒了笋尖。

过了好一会儿,金贵人才缓缓开口:“你让童公公过来一趟。”

“主子?”成喜低唤一声,见金贵人并无多余反应,只能应下。

晚霞将散时,童公公见到了去而复返的成喜。

成喜道:“主子让你过去。”

童公公颤颤巍巍扶着椅背:“到时候了?”

“吃不准,”成喜压着声道,“既然不认得那冯尝,你与主子再好好说说。”

童公公没有一点底:“王芪他们都死了……”

“不一样,”成喜急忙道,“你与主子的情分总是不一样的,你伺候过章主子。”

两人皆是沉默。

太久太久了,久到有很多很多年,都没有人再提及过章主子,连主子都不会挂在嘴边。

半晌,童公公哭丧着脸,道:“我跟着章主子时,也就不到十岁,哪里能谈得上伺候?”

“可主子惦记,”成喜又道,“要不然窗前怎么会是一片竹子?

四季花四季换,只那片青竹多年不动,还不就是章主子走之前那半年多,能看得到的就是那么点青竹呢?

我刚过来前,主子又在看着,我琢磨他也想着你从前那些功劳。”

话开了头,陈年记忆慢慢泛上来。

想到章主子病弱的身体,想到她病重时偶尔会认错人,想到他为了安慰病糊涂了的章主子,还装主子的声音“骗”她……

童公公抹了抹眼眶:“章主子走得早,也可怜,好日子一天都没过上。”

成喜其实并没有见过章主子。

他跟着主子时,章主子早就过世了,也是后来替主子办事时才把旧年恩怨都弄明白。

“你在外头等等,”童公公道,“我换身衣裳,主子真要不留我……”

成喜也不敢与他打包票,依言出去了。

晚霞尽了,天色渐沉。

成喜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他盼着童公公好。

如果这几年功劳不少的道衡活不了,与主子有旧日情分的童公公也活不了,那有朝一日出纰漏的是他成喜,他还能活吗?

等童公公体体面面出来,两人一块过去。

这一路,童公公事无巨细地与成喜交代身后事。

私房银子藏在哪儿、命根又收在哪儿,成喜一一记下,直说到主子屋前才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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