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观观主千谢万谢的走了。
信国公老夫人先前也是强撑着才说了那么多话,这会儿中过毒的身子,早就疲乏得很,闭上眼,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行人便轻手轻脚的退出了信国公老夫人的屋子。
只是,没走几步,焦氏便惊呼一声:“珠珠!”
于明珠脸色发白的倒在了焦氏身上。
焦氏忙不迭又喊杏杏:“郡主快来!劳烦郡主帮我女儿看看!”
杏杏也没拿乔,直接伸手帮于明珠看了看:“没什么大碍,回去好好休息就好了。”
于崇杰上前,一把抱起晕倒的于明珠,大步流星的往于明珠的屋子去。
茅芙蕖愣了下,没有说什么,只快步跟了上去。
一时间,人又走得干干净净的,这显然是都去于明珠那里了。
杏杏跟卫婆子对视一眼,祖孙俩一道回屋去换衣裳了——她俩挖了一上午的野菜,衣裳多少沾上了一点泥。
若是平时,卫婆子自然是无所谓的。
但眼下,这是跟人家国公府女眷们在一处祈福呢。
卫婆子叹了口气,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感慨:“……其实当这贵人,也怪不容易的。”
……
众人众星拱月般送于明珠回了她在白云观的房间。
这间屋子虽小,但被于明珠收拾得干净又整齐。
只是,跟于明珠从前的闺阁比起来,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堪称是简陋得很。
以致于焦氏一看这屋子,鼻子就是一酸,差点心疼的落下泪来。
于崇杰把昏迷不醒的于明珠轻轻的放在床榻上。
“你们看看这床,竟然只有薄薄的两层铺盖,你们妹妹打小就娇生惯养,这怎么能受得了的。”焦氏哽咽道。
于崇杰也觉得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他站在那儿没说话。
焦氏这会儿满心都是酸涩,算得上是一肚子气。
她看向安安静静站在一角的茅芙蕖,气不打一处来。
当时若不是因着生不出嫡子的茅氏,她女儿何至于来到这种地方吃苦!
焦氏话里自然就带上了一分凌厉:“茅氏!从前珠珠是被我们养得娇惯了些,可能有些对不住你。但你也看到了,眼下她也吃了苦了,性子也改了!这次水陆道场完事之后,我便要接珠珠回府。等回府之后,从前的事便再也别提了,明白了吗!”
于崇杰嘴唇微微动了动,似是想替茅芙蕖辩解一二。
但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说。
茅芙蕖就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儿,垂着头,好一会儿,才低低说了声“娘放心”。
于崇杰心里莫名不安。
焦氏心里还是一肚子火气。
这个茅氏,嫁进来四年了,都没有生下嫡子,她也算是给她脸面了!
要是往后,她的珠珠再因着这茅芙蕖受半点委屈,可别怪她不客气了!
焦氏手里的帕子都揉成了一团。
“这是什么?”
于崇恩突然出声。
他指着桌上一沓厚厚的,渗着几分血色的纸张。
于崇杰眼皮一跳,快步上前,一翻,只觉得浑身一颤。
这竟是以血为引,磨出来的墨写的经文!
传言中血墨书写出的经文,更有诚意,焚烧之时所祈求的愿望更易达成。
而这以血墨写就的经文,是祈求家人健康喜乐的古经。
焦氏难以置信的翻开,这血墨经文厚厚一沓,不知道于明珠写了多久。
焦氏再也忍不住,又快步走回于明珠的榻前,颤着手,把于明珠的手翻了过来。
于明珠的十个手指上,细细看来,能看出好些陈旧的针眼!
焦氏捂着嘴,哭了起来。
她的珠珠!
不知道在多少个枯寂的深夜,用针扎手指,挤出血来,以血为引磨墨,虔诚的写下那祈求全家人平安喜乐的经文。
焦氏眼泪落得厉害。
“这傻孩子……十指连心,这该多疼啊……”
焦氏哭得浑身发颤。
于崇杰心下也酸涩极了。
焦氏不肯离开于明珠的屋子,要在那陪着。
于崇杰带着一直沉默的茅芙蕖离开,先回他们的院子休息。
“芙蕖,自打先前我同你说了想接珠珠回府的事,你就一直闷闷不乐。”于崇杰方才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语带几分忍耐,“你方才也看到了,珠珠是真心悔改的……你能不能……”
茅芙蕖抬眼,强挤出一抹笑来:“我能不能什么?……能不能原谅明珠么?你跟娘都让我原谅明珠,你们放心,我自然是会的。”
于崇杰还是有些不大放心:“当真?”
茅芙蕖却像是懒得再应付于崇杰一般,扯了扯嘴角,便垂下了头:“自然是真的。”
于崇杰忍不住激动的抓住了茅芙蕖的手:“芙蕖,我就知道,你向来大度……你放心,日后我待你与珠珠,定然一视同仁,珠珠有的,你定也会有!”
茅芙蕖听着于崇杰这话,只觉得想哭又想笑。
听听,她是不是还得谢谢于大公子,她茅芙蕖何德何能,竟然能与于明珠在于大公子那里“一视同仁”!
哈!
说句难听的,于大公子怎么不一视同仁的,让于明珠也给他生个嫡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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