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杏身子微微一顿。
她回来后没两日就去看望了信国公老两口——当然,她不想跟焦氏碰面,去的时候很低调,坐的马车也没有半点喻家的信物,信国公老两口也很尊重杏杏个人的意思,没走漏半点风声让焦氏她们知道。
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焦氏后来还是知道了,她心痛难忍,难以控制的直接冲到了喻家。
因着焦氏那状态明显看着就不太对劲,喻家门房紧急通知了卫婆子后,卫婆子把焦氏给请到了府里喝茶。
焦氏就一直白着脸坐在那儿。
卫婆子也不敢太招她,就怕真出什么事。
是以她偷偷让人嘱咐了门房,要是杏杏回来,把这事跟杏杏说一说,让杏杏自己做决断。
……
杏杏一听焦氏在,微微拧眉。
她不是很想见焦氏。
杏杏先前听说了焦氏日日在小佛堂跪拜念经祈求她平安归来的事,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焦氏。
危时宴大概是看出了杏杏脸上的为难,他顿了顿,突然翻身下马。
危时羽还有些诧异:“二哥?”
危时宴没理会危时羽,他牵着马,看向杏杏:“我陪你一起回去?”
杏杏也没跟危时宴客气,一点头:“好。”
危时羽也要翻身下马:“那我……”
危时宴道:“你回宫。”
危时羽动作僵在空中:“啊?”
危时宴耐心道:“我们两人一起,喻家人说不定会不自在。”
危时羽一想,两位皇子一起到喻家,那确实,反倒会让主家不自在。
危时羽有些遗憾的咂巴了下嘴:“……那行吧,那我先回宫,母后怕是在宫里一直惦记着。”
杏杏与危时宴齐齐点头:“快回吧。”
危时羽只好依依不舍的离开。
杏杏与危时宴这才互相对视一眼,一道进了喻家。
杏杏没让人通传琮王也跟她一道来了,不然,家里又要一番人仰马翻的出来迎接。
杏杏跟危时宴进了喻家正院,卫婆子这才知道了,杏杏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还带了琮王殿下回来。
卫婆子赶忙带着屋子里几位女眷出门相迎。
焦氏在这枯坐了大半个下午,人都恍惚了些。
恍惚到,一听到杏杏与琮王这五个字,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待看到喻家人没管她,都匆匆出了门,这五个字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焦氏这才猛的反应过来。
杏杏!
琮王!
焦氏猛地起身,匆匆往门外走,就见着喻家众女眷簇拥着一男一女进来。
其中那少女,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杏杏又是谁?
焦氏眼里蕴着泪,刚要颤声喊一声“杏杏”,然而卫婆子直接咳了一声,截道:“世子夫人,这位是琮王殿下。”
焦氏的情绪一下子被打断了,她只能先依着礼节,向琮王行礼。
危时宴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焦氏一番。
这就是……杏杏的亲生娘亲?
在山洞里时,杏杏跟他聊了很多。
包括这个让杏杏观感复杂的亲生母亲。
眼下看来,杏杏大概是已经长开了,生得与焦氏并不怎么相像。
气质更是天差地别。
危时宴收回视线,平静道:“往日我在山中修行,时常得喻家照顾。更何况这次我能平安回京,多亏了杏杏与喻四公子,喻家是我的恩人。大家不必多礼。”
这话说的喻家人心里都熨帖的很。
卫婆子把危时宴让到主位上:“琮王殿下这话说的,真是折煞我们喻家了。”
大概卫婆子算得上是看着危时宴长大的,卫婆子倒是不咋怎么怕危时宴的冷脸,很是熟稔亲昵的问起了危时宴与杏杏先前在外头的事。
焦氏本来还很不自在的坐在客位,但听着卫婆子问危时宴关于杏杏的事,焦氏耳朵都要竖了起来。
危时宴不怎么爱说话,但卫婆子是他尊敬的长辈,卫婆子开口问了,危时宴认真的回答了一二。
卫婆子能感受到危时宴的态度,满意的直点头。
焦氏听着听着,下意识眼神就飘到了杏杏脸上。
杏杏小脸儿红扑扑的,眼神却亮得犹如天上星子,正笑吟吟的看着危时宴跟卫婆子说起他们经历的事。
——焦氏意识到什么,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一会儿又看向危时宴,一会儿又看向杏杏,眼里似是燃着什么明悟的火。
焦氏心情瞬间飞扬了起来!
她的杏杏,这是,这是好事将近了啊!
再想想她的杏杏为琮王殿下出生入死,身份又高贵,是救过皇后娘娘性命,圣上亲封的郡主。
这俩人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等陛下赐婚,杏杏,杏杏总得从信国公府出嫁吧?
到时候,杏杏岂不是,就顺理成章的,要喊她一声娘了?
焦氏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大婚,是了,大婚!她怎么能把大婚给忘了呢?!
焦氏感觉自己突然看到了希望!
就犹如溺水之人死死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焦氏觉得,杏杏与这琮王大婚,就是她最好的机会!
卫婆子眼角余光时不时的瞥焦氏一眼。
她是真担心焦氏这当亲娘的,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来。
然后,卫婆子就瞧见焦氏十分诡异的在那笑了起来。
还笑的红光满面的。
看得人惊悚极了。
卫婆子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有些恶寒的搓了搓胳膊,还有些忧心。
这焦氏别真是脑子出了什么毛病了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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