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希奭正落在二王兄弟身侧,二王兄弟惊恐无比,他二人不会上乘武功,也从不知罗希奭会这邪门功夫,此刻见江朔和罗希奭相斗,简直如鬼神附体一般,二人一时呆住,连告饶都忘记了。
罗希奭背靠壁板,箕坐在地,吐出一口黑血,样子甚是骇人。
浑惟明道:“啊呀呀,少主你下手可太重了,将他打死了,却去哪里着落众家兄弟的下落……”
江朔却飘身从小舟上跃入屋中,走到罗希奭身前,二王兄弟惊惧莫名,仿佛江朔身外方圆一丈笼罩着一股无质无形的煞气一般,就连先前颇为悍勇的王鉷也抑制不住地哆嗦起来。
江朔却不管他二人,对罗希奭道:“罗御史,今日就让你尝尝当年湘儿阿娘阿楚夫人所受的痛苦折磨,你中了自己的毒针,毒掌内力又被我逼回,现在毒气尚在肩骨、天府一线,你若说出漕帮众位大哥的下落,我便帮你止住毒气上攻。若不说,不消一时半刻反噬的内力冲过府中,可就神仙难救了。”
罗希奭原待不讲,然而不消半柱香的功夫,但觉整条臂膊如在炭火上炙烤,沸腾的血液将这股酷热传递到五脏六腑,整个脏腑都慢慢地灼热起来,心知江朔所言不错,从齿缝间憋出几个字道:“好,我便告诉你也无妨……”
江朔出手疾点了罗希奭天鼎、云门诸穴,罗希奭虽然手臂仍然炽热,热气却不再向体内传导,顿时松了口气,缓缓道:“江溯之你一个孩子不懂也就罢了,浑惟明号称金算盘,算无遗策,居然也想不明白可就有些令人发笑了。”
浑惟明和俞兰棹、叶清杳此刻也一起进到屋内,浑惟明奇道:“罗御史你什么意思?”他丝毫不奇怪罗希奭认得他,毕竟李林甫和罗希奭盯着漕帮不是一天两天了,四帮及其下各堂的首脑,估计罗希奭全都认得。
罗希奭道:“既然捉了漕帮众位把头,自然知道你们回来解救,试问难道会押在林相府中,等你们来救么?”
浑惟明道:“我们的人早已清楚看到魔教和西少林众人用大车押着众人一路西行入京,他们虽然故布疑阵绕了半天,但我们非常确定中途没有把人卸下来,最后进了相府。”
罗希奭道:“浑二,我且问你魔教和西少林的人押解完毕,留在城中看守了么?”
俞兰棹心中一惊,已然隐隐觉察出不对,道:“没有……他们几日前就分批离开了京城……难道……”
罗希奭道:“不错……”看来罗希奭不敢直接说出众人下落,只是拿话诱导几人自行领悟,这样就算林相怪罪,也还能推脱一二。
俞兰棹道:“可是他们出城时或骑马或步行,没有一辆马车,就算能乔装改扮变换容貌,也不可能让众家把头自己跟着他们走出城去吧?”
罗希奭摇头道:“错咯,错咯……打从一开始就错了。”
江朔忽然醒悟,道:“浑二哥、俞姊姊,那马车是障眼法!几位把头可能根本就没有离开少林寺下嵩山司马洞!”
浑惟明道:“不可能啊,我们进入司马洞中找遍了所有角落,除了少林高僧,都没见到别人啊。慧觉法师也说见众人被押走了,况且还有湘儿、葛庄主夫妇从车队中逃了出来。”
江朔道:“恐怕湘儿逃脱,本就在他们算计之中,葛庄主久不问江湖之事,和漕帮也没有关系,捉了他去也没什么用,又不能随便放了,便假装防备不周,让他们自己走脱了。”
俞兰棹道:“溯之,就算如你所说,那其他人是怎么转移的呢?”
江朔道:“我当年和赵夫子……我……我听赵夫子说天下大小洞天其实是有地脉相连的,地脉就是地下河流,其在地下潜涌暗流,长度不亚于江河。但要找到通道却是十分是难,恐怕魔教就是找到了这处地脉,从别处洞天转出去了。”
罗希奭自顾自道:“我听说西岳华山有一洞,名‘极真洞’,就在华州华阴县。”
江朔一拍大腿道:“呀!我们在华州撞见飞鸿子,恐怕……”他不禁大悔,当初不应该轻易放飞鸿子走脱。
浑惟明道:“此番老浑全盘漏算咯,看来葛如亮的路线是对的!他们定然是把人押到崆峒山去了。”
叶清杳也道:“听罗御史方才所言,林相根本不准备招降漕帮,自然是见都没见诸位把头,而是关押的越远越好,叫他们终身都不要在中原出现才好!”
罗希奭龇牙咧嘴地道:“小叶子,你怎么也和江溯之混在一起了……啊哟哟……”
此前江朔点了罗希奭穴道,护住了他的心脉,但热毒未消,罗希奭仍是饱受折磨。江朔上前抓过他的手掌,抵住掌心,将至阴的凛炁注入。
罗希奭顿时如盛夏饮冰,浑身酷热立消,江朔冷冷地道:“罗御史,我已帮你解了毒,但你的所修习的功夫,是纯阳一路,阴炁注入之后,已经将你所练内力消解殆尽,如今你已没有一丝一毫的内力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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