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叶清杳的伤势,众人料定全行俭等人应该沿着河水边平缓的大路西行,进入鄯州西平郡。虽然全行俭等人已经提前多日出发了,但他们带着病人应该走不快,江朔众人沿河策马飞驰,若能在半路截上他们那是最好了。
但很快发现了问题,西海党项羌药民人数众多,虽然人人骑马,但多是驽马,跑不快,离开孟余堂时已过晌午,半日时间马队拉得极长,江朔和独孤湘的马好,入夜前已领先了数十里,只得圈转马匹回来,如此跑了一日,夜间住宿时也不过刚到肃州鄯州的交界处。
江朔心急,歇了一宿第二日天刚拂晓便又要出发,这时已离开河水岸边,转而溯湟水而上,这日行进队伍拉得更长,这样赶路可不行,拓跋乞梅命西海党项羌人单独回程,自己却和族弟拓跋朝光一起轻装快马追随江朔前进。
如此一来,江朔的队伍果然快了很多,这日午间便到了湟水城,此处是陇右节度使的驻节之地。江朔眼看天色尚明,不愿就此住宿休息,只是胡乱在城外寻了一家食肆打尖。
用饭的空档,却见不断有军队、辎重出城,驮马、大车、军士、民夫挤在一起,将通往西边的官道都给堵满了,看来陇右的军队又在向西集结,准备进攻石堡城了。
看着官道上混乱的状态,江朔不禁更加担心,独孤问见江朔心神不宁的样子,对他说道:“朔儿,现在官道阻塞,急也无用,要我说我们换作白天歇马夜间赶路,你和湘儿马快,带着拓跋大兄先走,我们在后面尽快赶上,记得沿湟水前进,若要离开大道,记得留下记号。”
江朔称善,程千里和仆骨怀恩却起身叉手道眼看军情紧急,他二人当立刻回到王忠嗣公帐下听用,就此告辞离去。
此番入吐蕃,为了给叶清杳治病,并非要去大打出手,确实不需太多人手,众人与程千里、仆骨互道珍重,二人便转头往湟水城去了。
入夜后,江朔等人见道路慢慢空了下来,便即出发,朔湘二人、拓跋乞梅第一拨,独孤问、葛如亮夫妇和拓跋朝光随后,至于西海党项羌人的大队人马早已远远落在后面了。
江朔和独孤湘共骑龙骧马甘草玉顶黄,将独孤湘的坐骑桃花赤拨给拓跋乞梅乘坐,龙骧马原本比桃花马略胜半筹,但驮了朔湘二人,跑起来勘勘和桃花马持平。
二马并辔,沿着湟水一路向西疾驰,其时虽是夏日,但夜间,河风轻拂之下,甚觉凉爽,自出兰州金城以来,地势不断升高,即至湟水,两岸山势愈来愈陡峭,不知不觉间已在高山间奔驰。
江朔他们一夜驰出三百里,晨曦中见湟水岸边出现一座大城,这是唐蕃驿道的起点鄯城,汉武帝元狩二年,汉军西进湟水,霍去病修西平亭为军塞,这便是鄯城、鄯州的肇始,也是党项羌人首领“西平公”封号的由来。
鄯城乃边陲重镇,西海锁匙,守湟城必守鄯城,若鄯城失守则湟城亦不保。唐军在湟城驻临洮军,在鄯城驻河源郡,组成一条完整的防线。
三人并不进城,趁着天色尚早,道路空阔,仍然策马向西疾行,但过了鄯城,两边山势越加的逼仄,道路也越发的难走了。
又行了五六十里,前面山岭上又出现了一个小城塞,拓跋乞梅道:“这是大唐边陲最后一个城塞,名‘临蕃城’,过了临蕃城,就是河曲之地了,唐蕃均无法绝对控制,两军犬牙差互,互相渗透。吐蕃的石堡城在南面,唐军也有数军塞存焉。”
江朔见一路追到边陲,仍然不见叶清杳的下落,心情不禁低落,而此时路边的兵士、军马渐渐多了起来,他们五人为伍,十人为什,聚在路边烤着火,或吃干粮,或博戏为乐,看来军纪甚是散漫。
此刻道路仍然通畅,拓跋乞梅在马上问江朔:“马儿跑了一夜,行了三百里了,宝马虽然神骏却也有些乏累了,是否休息一下?”
江朔一来不想与这些杂兵为伍,二来还想尽可能再往前赶赶路,心不在焉地道:“再走一段,再走一段……”
此刻两匹马的速度也不算慢,二人骑术甚佳,边跑马边说话毫无问题。
这时忽然听到有人喊道:“喂!停下!”
江朔转头见路边一个队正模样的小军官站在路边似乎对他们在呼喊,江朔自然懒得理他,只管策马前进,那人见二马速度不减,不禁怒道:“说你们呢!兀自那汉子和两个孩子,驻马!驻马!”
江朔和拓跋乞梅对视一眼,乞梅亦对他摇摇头,道:“不可节外生枝。”
二人仍然不停马,反而又催马跑得更快了。
那队正勃然大怒,喊道:“好小子!不将你家小爷放在眼里,给我停下!”
龙骧、桃二马都是宝马良驹,虽然跑了一夜,仍比寻常马跑得快得多,那人口中呼喊,脚下飞奔而来,竟然比二马还快,渐渐迫近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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