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名身体不好,冬日里房子里始终保持温热,可逢走廊,徐行名又让开一扇窗。褚曾翎也问过,徐行名说是“冷一些,清醒些”。他现在不需要清醒,因为足够清醒。念及此,褚曾翎望向掌心的手机,十二点十五分,他滑开,没走两步就踏进客卧,钻进屋子里了。手机嗡鸣无人接,一时接起,竟有沉默一秒挨着一秒。“宋工。”褚曾翎先打破沉默。“有什么事吗?”他一把拉开窗帘,哗的一声。“我等了你十分钟。你说过十二点过后,给我答复。”宋邵严的声音清晰,话也很直白。褚曾翎气乐了:“我那是说十二点吗?是说第二天。”“过十二点就是第二天。”褚曾翎听得差点冷笑,可他望向窗户玻璃自己的倒影,想到一个可能:“你……喝酒了?”“我喝醉了你来接吗?”“师哥……”褚曾翎登时皱起眉头,他想了想,又低声道,“咱不这么聊。”像是劝人不要失态,同门师弟劝同门师兄,仿佛只是交流里讲了什么不该讲的,再没有旁的。手机那头顿时传来宋邵严的笑声。笑得很苦,还很悲惨。褚曾翎也提起嘴角,笑了下,那笑有些可笑,还有些痛惜和遗憾。“咱这么聊。我不想知道了,师哥。”褚曾翎想了想说,“人总是要死的。死都死了。怎么死的……”他盯着窗户上的自己,居然还有几分看淡生死的味道在,他不由提了嘴角,说道,“就不知道了吧。”宋邵严那边死一般的静默。窗外边,高大的雪松直入天地,褚曾翎望着这一排高大的树木,繁园有地方,才让这一排树高耸入云,挺拔葱郁,痛快做树。这棵树被徐行名母亲栽下去时,也没想过今时今日是他站在这里。“褚曾翎。”宋邵严失言,声崩音溃,极力忍住。褚曾翎登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他好像真的下场不好,但是又觉得,不大真实。于是他笑了笑接下:“师哥,他是他。我是我。”声没抖,音照常。电话那头突然哽咽一声。褚曾翎不喜欢这种凝重的气氛,便讲:“诶,师哥,我……”“好!好……好。褚曾翎,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宋邵严打断他,言辞生硬,情绪激动,“你就是再来一次也应该。”褚曾翎笑了下,他抬起头,望向窗上的倒影,面无表情的自己扬声道:“行啊,师哥。”“褚曾翎!”宋邵严痛斥,“你是想让褚常林白发人送你这个黑发人吗?”褚曾翎绷紧脸。“还是,蒋云朝好不容易认回你,你拿250亿和傅家交换后,就想一走了之?”宋邵严嘲讽道,历数他的罪状。“师哥当初答应我的话算数吗?”褚曾翎突然问起,他望向窗外的雪松,黑夜里的树木高大沉默,是一团挺拔的松,“我给你投资,你给我数百数千的回报。”宋邵严没料到这茬,油盐不进的褚曾翎像个打也不是踹也不是的铁锤,一时气结点评:“你这是要钱不要命!”褚曾翎笑了起来,喉咙震动,闷在嗓子里的笑,他有时真的觉得宋邵严和徐行名很像。说起来,这种时候的笑算是心大还是命大。“看来,钱是没问题。”褚曾翎抓住问题关键。“褚曾翎。”宋邵严闻言只说,“我只能保证我知道的,不会出岔子。还有一年,时间不长,但变数也有二百多天。”“那就够了。”褚曾翎却说,“变数只有二百多天。”宋邵严听后板着的脸居然失笑,褚曾翎永远这么乐观。“那么他呢?他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你?”宋邵严讲。“你凭什么做徐行名的主?”“那么你呢?设身处地,你希望我告诉你吗?”褚曾翎突然发问。“我……你还会问我?”宋邵严发出惊讶的语气,继而嘲讽道,“你连含辛茹苦养你的父亲,以及在你挪用250亿后,依旧保你的父亲,都不在乎,你居然来问我。褚曾翎,你不觉得你不孝吗?”“师哥,那你告诉我。”“你和我在一起。”“不可能。”“和我在一起,你可以活着!我告诉你,你明年出车祸的时间,你就有机会活下来,扭转乾坤。”“真的爱我,不需要条件也会告诉我。”“这是交易,褚曾翎!”“师哥。”褚曾翎笑了下,低着头懒洋洋地说,“我以为这是证明你爱我。”“我爱你,褚曾翎。我不想看着你死。”“那就告诉我。”“你宁愿卖给徐行名,不愿意为我活下去?”“注意你的措辞。”褚曾翎警告,玻璃上的自己顿时变得严肃,“徐行名和我之间有误会。而且,我一无所有的时候,徐行名愿意给我一个亿。而你,师哥,你从不做赔本的买卖。大学,你怕背上‘同性恋’的污名。看到我一辈子到头,想要跨越阶级就选择更好的。”他走了两步,发问,“宋邵严,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不赔本的买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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