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邵严望着这菜:“我听说这家鱼饭不错,不知道蒋叔叔有没有点过?”蒋云朝一脸“你会欣赏”:“点了!点了马鲛鱼,还有友友鱼。”这话说得很快很急很笃定。倒是有人被逗笑。“是马友鱼。”“马友鱼?”因而褚曾翎和宋邵严的两道声音一齐纠正,其他人就笑得更大声了。不过褚曾翎可顾不上笑,立刻望向徐行名,只见徐行名挺直腰背,正在切盘子里的蜜汁叉烧酥,十分专注。宋邵严也顺着褚曾翎的视线瞥了一眼,却很快浮上一个淡淡的笑。“对。”听着尤小云揶揄的笑声和重复“友友鱼”,蒋云朝笑着肯定,他望向宋邵严,“我都忘了,你和曾翎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这也是你的家乡菜。我给你说说我都点了什么,你听听,看还要点什么?”徐行名认真得过分,慢条斯理地切分叉烧酥,再一口一口地喂入嘴里。褚曾翎见状抽出一张纸都递到徐行名面前,可徐行名只是接过纸,没有看他一眼。褚曾翎哪里都不痛快,他们坐得近,褚曾翎就直接将桌下的大腿撞向徐行名的腿,可徐行名只是收回腿,没有再理他。大把的不痛快落进褚曾翎的心中,像是点了火星的草垛子一下子腾升嘭燃。他恨不得掰过徐行名,这样的想法冒出来时,褚曾翎突然觉得自己疯了。就因为这个,他就失控,徐行名真是会惹他生气。可他又觉得自己没出息,就因为这个,脑子乱七八糟的。“曾翎,一道菜配一道酱汁,算不算潮州菜的一大特色?”蒋云朝突然点名他,询问道。褚曾翎兀地望向老蒋,想那么多还不如顾好当下,便朗声回:“是。一道菜一个酱汁。一会上来的炸物,炸芋头,炸墨鱼卷,萝卜糕,得蘸甜的酱汁。臭小子喜欢的花蟹,”褚曾翎看了眼蒋新翎,越说越起劲,“要蘸酱醋。”“对对对。”蒋云朝高兴地附和,“我还知道,这个鱼饭,是要蘸普宁豆酱的。”“蒋叔叔为了自己的儿子真是下足功夫。”宋邵严恭维道,说完望向褚曾翎。蒋云朝笑笑,感慨不已:“我这个儿子失而复得,出类拔萃,他呱呱坠地、蹒跚学步、说的第一句话,背的第一首唐诗,青春期,高考选专业,我都错过。”褚曾翎听到这话,胸中激荡如海涌,方才老蒋要一笔勾销那250亿所蓄积的震荡在此刻延伸开来,窜入四肢百骸。他很矛盾,明明知道宋邵严说这话,是因为他无视宋邵严的警告,不再考虑一年后可能的“生机”。可他不得不为老蒋这份情谊撼动,乃至于,他根本也不愿去想,褚父曾妈听到又是如何。而且,仪姑呢?舍得她看着长大的徐行名吗?千思万绪中,褚曾翎感到桌下的手被徐行名握住,褚曾翎猛地侧首,徐行名温柔地望着他,注视着他,以期给他力量。果然还是……最终他目光坚定地望向宋邵严,他不会再摇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现在,光阴如梭,岁月无情,我只希望,能够在相聚的日子里,共叙天伦,多见见,多说会话。”蒋云朝如是说。褚曾翎收回视线,笑笑,他一杯茶举起来,如家常般:“爸。”字单情重。蒋云朝被叫得一愣,登时眼睛里流露出亮晶晶的东西,他也举起面前的茶,激动又惊喜地应:“哎……哎!”像一个笨拙的老头子,是一个有些延迟,却高兴万分的回答。一旁的尤小云看了都要落泪。“你们父子一个比一个突然。突然就表达父爱,突然就喊‘爸’来。”蒋云朝乐得合不拢嘴,听完这话,像是反应起来又忙起身去挂衣服的地方。众人纷纷望向他。“找什么呢?”尤小云忙问。“找手机。再叫一次,再叫一次。刚才太突然了,没反应。”“限量版。我可只叫一次。”褚曾翎立刻笑着接。大家都笑起来,侍应生推门而入,送上热腾腾的潮州菜。一顿饭穿插着蒋云朝的“鱼饭的来历你知不知道”“咸菜胡椒猪肚汤,要不要加香菜”之类的,提问和照顾都有。直到,侍应生确认甜品是全要冰的吗?褚曾翎考虑到宋邵严咳嗽,要求道:“有一个椰汁马蹄爽要热的。”“要冰的,不好意思,七盅冰的。”正在分发纸巾的徐行名紧跟着说,“我想喝冰的。”这句话是转过来对褚曾翎说的。而毫无准备的褚曾翎露出尴尬。偌大的包间,宋邵严突然咳嗽。徐行名后知后觉这份热的椰汁马蹄爽不是给他的,不是顾及他的嗓子给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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