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七月的某一天夜里，褚曾翎打电话给他。褚曾翎问他：“要是我一无所有，你没和我分手，你会陪着我从头开始吗？”他听得出褚曾翎复杂的难过，他试图回答。褚曾翎却不要他回答，开始和他谈天说地，他们聊了很多。从校友近况，到说起B市这么多年的变化。褚曾翎说起，有一次，大学校园里。有年头的雕像与他们相对而望，树叶繁茂，一阵风过，叶碰枝摇，C大的百年历史仿佛在此刻流转起来，周身流淌着山河破碎之感的徐行名噙了笑望他一眼，遥看澄澈天空。徐行名说自己不记得了。褚曾翎就问他，我是不是打不打这个电话都无所谓？他想了想垂下头，说，也不是，我想你了。褚曾翎突然就挂掉电话。徐行名等了很久，那晚，褚曾翎没有回繁园。褚曾翎没有回繁园，是因为他在熬过漫长的一夜，在公司里，在寸金寸土的蒋氏大楼，望着外面路灯不灭的城市，他在想，他赌的这一把究竟结果会如何。还有两周才是政策颁布的时间，如果他在这个时候离开，也许还能全身而退。可是，两周时间就可以翻番，既然走到这里，为什么不再试一把？他想起，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公司里有人说起向东山，他只听到半截，进入私人电梯时，他问起章秘书。章秘书告诉他，向东山因为买猪肉类股票，现在输到要卖刚刚全款买下的房子，现在正在到处借钱。褚曾翎听完没有说话。他之前遇到向东山，得知向东山买股票，聊过两句，向东山只说随便玩玩，没想到买那么多，输到几个月前赚到的房子又要卖出去。那个时候，向东山买的是猪肉跌，虽然褚曾翎觉得这和宋邵严说的有猪瘟完全相反，但是向东山说自己没有买很多，还说宋邵严帮他选的，褚曾翎只当他拿一部分拆迁款玩玩，况且，猪瘟还没开始，贸然劝阻，向东山也不会信自己，而且，有宋邵严帮他看过怕什么。他在开完会，看到宋邵严时，还让宋邵严留一下，要是向东山有需要，他想趁机把硅矿谈下来。五月的时候，向东山得到一笔拆迁款，他不再受雇褚曾翎，巴西那边的老板总是推脱，到现在，硅矿的价格都没有谈定，褚曾翎还是付的高价。褚曾翎现在急需稳定矿价，向东山如今受难，也许是个机会。宋邵严笑笑：“我已经约了他。”褚曾翎对宋邵严的高效予以肯定，打趣道：“宋工幸好没有推荐我买猪肉股票，不然‘不记得猪瘟’什么时候，后果不堪设想。”褚曾翎摇摇头。“我记得。”可他听见宋邵严说。“什么？”褚曾翎确认宋邵严不是在开玩笑，他脸色变了，艰涩地开口，“你……”“是的，是你想的那样。”宋邵严甚至笑了一下，那张脸轮廓鲜明，皮肉精致，身姿挺拔，无一处不显示着这个人高度自律的成果。第104章玖拾捌褚曾翎望向他，一脸肃色。“这不是很好吗？”宋邵严停下手上的动作，望着他进一步表示。“向东山刚买的婚房，他月底要结婚的。”褚曾翎沉眉压眼，声音压着薄怒。“不止。向东山连车都抵押出去。他女朋友帮他想办法，反而被骗掉手上所有存款，还挪用公款。”宋邵严精致收尖的唇线吐字清晰。“你说什么？”褚曾翎紧皱眉头。“患难见真情。向东山有个好女朋友。”宋邵严垂眸表示，跟着，又抬眼望着他。褚曾翎第一次觉得这双多情的桃花眼充满危险。“向东山一无所有。”宋邵严立体窄长的一张脸扬起淡淡的微笑，眼中迸发出精明锐利，“我们机会来了。”褚曾翎大步走过去，带翻办公桌上的纸张，宋邵严被抓起领口抵在墙上。“向东山拿你当朋友！”褚曾翎心绪难平，“向东山，他妈的，你知道的！向东山走之前要我好好照顾你，硅矿一万吨的低价，是他为你拿的。宋邵严你不要告诉我，你心里没数，几百万对向东山那是要命，他好不容易拿到这笔钱。你不是在向东山女朋友父亲住院时，借他几十万吗？向的买房资格不是你搞定的吗？你他妈的到底在干嘛！”宋邵严那双招摇的桃花眼藏在镜片之下，眉眼含情，薄唇却无情：“褚总，准备好去圣保罗的人手，我们不日出发。”褚曾翎毫不退让：“为什么？”宋邵严失笑，立刻望向他：“你需要原料不是吗？”“但我没有要你这么做。”褚曾翎愤怒地松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