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仿佛有刀子在滑破他的喉咙,他浑身都在发痛,那甚至已经不知道是精神上的痛苦,还是真的生理上产生了那样的痛苦。“那你怎么想?”任絮絮凝重地盯着黎江也,她第一次没有先问谢朗的事,而是单刀直入:“我说你大哥让你替他顶罪的事。”“替就替吧,其实也没什么。”黎江也的手无意识地在身后摸索着,终于摸到了一个空的啤酒罐,他轻轻一捏,只听那铝罐发出了吱一声,他惨然地笑了笑:“你看我这样子,也挺不成器的,醉起来不也是这幅烂样子,我……我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他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多糟糕、有多叫人看不起,可他昨晚不就是那么想的吗?万念俱灰,所以买了这么多罐啤酒在这里酩酊大醉,在这样做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放弃了自己的信念。替就替吧,或许……他是真的无所谓了。“黎江也!”可任絮絮却忽然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她漂亮的嘴唇抿起来,那是黎江也从未见过的愤怒神情。“我不管你和谢朗怎么了,分就分,有什么大不了的?谁他妈还没失恋过一样。但是黎江也,你看着我——我告诉你,人生下来,谁不是从一无所有开始的?你有的是你自己,谢朗没了,你还有你自己的人生!人生就是他妈的即使惨到了谷底,也要让自己活出个人样,你明不明白?“如果你今天真的答应了去替黎衍成把这件事顶了,我把话撂在这,从此以后,你别再叫我师姐。”“我没你这么没出息的师弟。”任絮絮含着眼泪吼道:“你听明白了吗?!”第21章 《照见自己》黎江也怔怔地看着任絮絮。师姐是那种极有主见的坚强女性,因此很少会见她这么情绪化的样子,黎江也知道,自己大概是让任絮絮失望了。只要想到这件事,胸口便会有种向下坠的闷痛。他不想让师姐失望,就如同……他其实也不想让自己失望啊。“师姐,我……”对不起。黎江也的声音哽在喉咙。有时候,为自己而战的艰难之处,不在于要面对的是谁,因为无论是对着黎衍成还是妈妈,他都没有失去对抗的勇气;但唯独昨夜之后,他却忽然之间失去了所有斗志。因为一个人要为自己而战,首先需要的,其实是坚定地相信自己值得——而他……“小也,三年了。”任絮絮说:“你已经尽了全力了。”黎江也的鼻子不由微微酸楚了起来。因为在听到“三年了”那一瞬间,他就已经知道,任絮絮说的不再是为大哥认下来的事,是他和谢朗——是啊,这三年,他真的已经竭尽全力。“一直为别人活着,太苦了。”任絮絮说到这里,似乎忽然之间泄了一口气,那语气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一种无奈和心疼。她不再强硬,最终松开了黎江也的衣领,迟疑了一下,摸了摸黎江也的脑袋,声音很轻地说:“该为自己活着了,知道吗?小也。”那么普通而简单的一句话。可在那一瞬间,黎江也忽然很想流泪。“……嗯。”黎江也的声音还有些发颤。他低着头吸了一下鼻子,将手里空的啤酒罐轻轻地扔了出去,直到看着那个铝罐滚向远方,他终于轻轻地、但异常坚定地说:“师姐,我不认。”……“谢朗,你找到小也了吗?”黎衍成给谢朗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九点了, 他的语气克制不住地有些焦躁。“……找到了。”“你这是怎么了?”谢朗一开口,黎衍成就大吃一惊。谢朗平时声音就比较低沉,这会一沙哑起来,更是几乎听不清他说什么了。“淋雨了。”谢朗回答时还是像以往那样简洁——因为昨晚淋雨之后又湿着衣服半夜在外面到处找黎江也,所以今天感冒,喉咙哑了。他省略了所有的一切,只用淋雨了来概括。“……那你注意身体啊。”黎衍成有些无语,关心了一句之后,马上又绕回来了:“你说你找到小也了,什么时候的事?他在哪?”“我不知道。”谢朗闷声道:“他和任絮絮在一块,不想见我、也不想让我知道在哪。”黎衍成本来坐在椅子上,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站起来在窗前走了两个来回,他听出了那里面的含义,确实有些激动,但随即又想起了自己有正经事,颇为着急地说:“你怎么没和我说一声——那小也、小也他还没答应,是吗?”“……”谢朗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了:“衍成,你有张秘书的电话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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