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任思绪绞在一起,不可避免地想到叶启维。他回忆着昨天的相遇,脑海中勾勒出那人好看的轮廓和略显落寞的身影。但随着阴暗的梦不断闪回,麻木感笼罩其身,他又觉得还是自己比较可怜。陈霁初到家的时候,看到叶启维正倚靠着墙角。叶启维循声回望,松开一直攥着的衣服下摆,默然地将手心的汗抹去。又是那副神情。乍一看会以为他的内里空无一物,但又有那么一些难以形容的细微之处,让人觉得他在热烈地渴求什么。陈霁初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似乎不愿多看一眼。“怪我。没留手机号,也忘了给你钥匙。”开门时,陈霁初主动揽责。叶启维没有直接跟进去,他不动声色地撑着门框,欲言又止。钥匙啪嚓一声掉在地上,陈霁初心生烦躁,弯腰捞起时几乎晃荡了两下,这才意识到今天还没吃过饭。叶启维一脚跨入,有些急切地扶住他。灼热的手掌微微用力,陈霁初开始喘息,觉得肩胛骨被他按得有些疼,又有些痒。不过叶启维很快便觉察到自己多此一举了,他松开陈霁初,又退回门外。当陈霁初再次瞥过来时,他终于小声说道:“哥,早上我妈来电话了,让我回去。”陈霁初没想到会这么快。那天混乱的争执场面仍历历在目,他们随意施用贬低自尊的伤害,却毫不费力地将人赶走又召回。也许是因为家长对高考的执着比子女更甚,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回去复读。只是,陈霁初无法从叶启维脸上看出他真实的态度。沉默中,时间无限拉长,周身开始滋生一种莫名的别扭。陈霁初终于微不可察地舒展眉头,平静道:“行,那就回去吧。可以重来的事情为数不多,别再错过了。”等人走远后,陈霁初才想起他们仍没有问彼此要一个联络。叶启维不过是在他的家里和梦里,在他的人生中短暂地停留了两天。陈霁初自己都不知道,刚才那不可名状的情绪中究竟藏着什么。陈霁初晚上睡得很香。这次,他什么也没梦到。前天夜里他还心如死灰,认为梦中的那把刀正是他病入膏肓的证据。凶器第一次入梦,却营造出永恒的不祥,那是他的弥留之际,他本该斩断所有可笑的念想。但陈霁初在沉稳中醒来了,好像之前要死要活的人根本不是他。原来恼人的梦也会遵循事不过三的原则,冥冥之中叶启维全身而退,真正消失得无影无踪。临近期末周了,陈霁初想了想,决定去图书馆。刚进入大厅,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陈霁初?”陈霁初回头,看到是贺彰,他适度地装作惊讶。对方朝他走过来,主动寒暄:“还真是你啊。最近在忙什么呢?好久没看到你了。”陈霁初不得不回一句:“我不怎么来学校。”从那之后,他们确实很久没再见过。陈霁初刚上大学的时候,曾短暂地组过乐队。他恣意消磨那段时光,也认识了几个交往不算密集的人。贺彰则是乐队里的贝斯手。陈霁初从高一时开始玩乐器,不为别的,只是想理直气壮地不做正事。一次偶然中他接触到盯鞋摇滚,从此真正产生了兴趣。他痴迷于收集一块块效果器,整日沉浸在迷幻的噪音里。他明明在清醒中弹着电吉他,却觉得周围逐渐化作泡影,仿佛能让他立刻进入梦中。一学期过去,陈霁初却主动退出了。他对外宣称自己没什么追求,他这样不上不下的,耽误乐队发展。只有贺彰明白,那是他的谎言。真实的情况是,陈霁初他备受困扰,因为贺彰突如其来的告白。陈霁初不知道贺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更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对自己产生那点旖旎的心思。他果断地拒绝,两人从此不再联系。再次碰到他,陈霁初倒是愿意给足对方面子,礼貌又疏离地等他把话说完。贺彰看出来他想走,笑着没话找话:“你也来复习的?我可得开始极限操作了。昨天跟一帮人出去露营,全都玩疯了,再不看书可能要挂好几科。”正说着,后方又陆陆续续来了一批贺彰的熟人。那群人放声喧哗,毫不在意此刻身处图书馆。陈霁初冲贺彰摆摆手,想着尽快远离聒噪的人群。他走得很快,但还是错过了电梯。眼见着又要和这群人站在一起,无奈之下他决定走楼梯。就在这时,他们突然音量变小,有些神秘兮兮地说:“哎,就昨天救的那小孩儿,是不是因为高考没考好啊?”陈霁初现在对“高考”二字尤为敏感,他下意识地多听了几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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