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问了自己无数次,如果他当时每天还照常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不敢把这些话问出来,甚至都不敢把大夫说的话讲出来。没能及时发现爷爷出事是他一个人的错,如果被陆应南知道这些,陆应南心里肯定会多想,甚至会因为自己在弓羽那里待了这么多天去主动将错误放到自己身上。他会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在弓羽那里待着,弓羽肯定会每天都来看爷爷。弓羽盯着升腾跳跃的火苗发愣,他心里的自责和难过压倒了理智,脑子乱作一团,思绪万千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他仅剩的一点儿想法就是什么都别说,又像回到了小时候,为了不出错,什么都别说。第二天四哥过来封了棺材,弓羽直直看着棺材板一点点盖住爷爷,从脚到头,就这样永做告别。陆应南抱住弓羽好着的胳膊,悄悄在他肩膀上擦了眼泪,然后又成了坚强的大哥哥,可以安慰弓羽,哄他别伤心的哥哥。弓羽对这些一无所知,他只是发呆,无休止的发呆。外面的雨一直没停,无法安葬爷爷,棺材只能暂时停在屋子里。四哥怕三个小孩在这间屋子里待着难受,让他们不回陆府就去弓羽的院子里歇着,把这间院子锁了起来。弓羽回去后还是发呆,坐在门口盯着院子们。陆应南有时候陪他坐着,坐着坐着就累的要睡着,弓羽给他身体扶正,就又去愣着。齐越拿着爷爷之前写给弓羽的字帖睹物思人,这小屋的气氛压抑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第四天雨停,弓羽再是舍不得也不得不给爷爷下葬了。四哥请人帮忙抬棺,弓羽和齐越走在最前面撒纸钱,陆应南因为是陆府的少爷,只能远远看着他们,不许过去。棺材一路出了城,到四哥选好的地方下葬,弓羽亲自埋了土,堆起一个小小的坟包。雨停陆应南和齐越就得继续去上课了,陆应南担心弓羽,就商量要不让他偷着一起去上课。弓羽摇头,把球球接回来,让他们去上课,自己有球球陪着。球球应该也是知道爷爷不见了,围着弓羽喵呜喵呜的找人,弓羽鼻子一酸给他抱起来,贴着他额头小声和他商量,“爷爷走了,我们别找了好不好,会打扰他的。”球球听不懂什么叫走了,喵呜一声挣扎开,跑到爷爷院子里蹲在房间门口等着爷爷给它开门去了。弓羽又适应了好几天才勉强接受这件事,或者说是不得不接受。他还有别的家人,他还得继续活着,他得把之前爷爷让他背下来学会的东西都背好。四哥为了安葬爷爷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为了不动弓羽攒的那些钱,他还跟别人借了不少。弓羽知道他肯定花了不少钱,就想学着之前爷爷的样子给别人写字赚钱。他的字没爷爷的好看,赚不到多少钱,最多是给不识字的人写封家书,可北商这种来往皆是文人商旅的城市,不识字的人又能有多少,更何况他如今右手不能动,只能帮他们读家书。他只能在街上转转,看看有没有别的赚钱的办法。路过一家酒楼时,突然被陆应南喊了一声,弓羽抬头,见陆应南正扒在二楼栏杆上挥手,半个身子探了出来,身后连个能拉他的人都没有。弓羽心猛的一缩,吓出一身冷汗,他本能抬起手去接,右手抬不起来,可一只左手又有什么用。“你回去!”弓羽怒喝一声,引得四周人看他。两人距离太远,街上又乱,陆应南没听清他说什么,就啊了一声,更往外探了几分,想听清楚。弓羽惊的眼皮狂跳,仿佛已经看见陆应南掉下来,他无法控制自己,冲着陆应南说出了自认识以来最重的一句话,“陆应南,我让你滚回去!”这句陆应南听清楚了,却是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楼下的人。--------------------第 30 章两人隔着一层楼远远相望,陆应南表情逐渐落寞起来。弓羽并没有半分松懈,看他还愣在原处,气的直咬牙,实在忍不住往前进了酒楼。陆应南见他进来才缩回去,坐回自己吃饭的位置闷闷不乐。同行的静娥问他怎么了,他一句话不说,直到弓羽上来也没问出个所以然。静娥看见弓羽让他过来坐,道:“刚才他在那边喊你,我还以为他看错了,正好你来了就把这……”静娥后面话没说完就被陆应南着急忙慌打断,语气生硬,憋着一肚子气,“给球球买的烧鹅,给它带回去,赶紧走吧,不想看见你了。”静娥傻了一秒,仿佛自己在做梦,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见陆应南不想见弓羽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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