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也得我有机会跑啊,那家伙……”费临刚经历一场搏斗,完了被人拉到小房间里训斥,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看得并不算顺眼的人。“那家伙疯了一样揪着我。”头顶的清光明亮,照得两人的影子浅浅交叠。费临的白大褂已经被血浸得乱七八糟,纽扣都挣脱了一个,凌乱狼狈,和他对面精致整洁的沈教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行。”沈别闭眼深呼吸,尽量缓和自己的语气,他的反应确实有点大了,“先检查一下。”护士站其实是个不大的地方,外面的吧台处理“接医嘱”、“出入院”之类的杂物,里面则算一个物资库,执行医嘱要用的耗材都放在这里,每天要用的药,从药房取来之后,也会暂存在里间。大概一米高的金属平台,是护士的配药台,上方一周都安置了柜子,放置耗材。护士都是女生,拿完东西,推着治疗车进出也没觉得狭窄。但现在,一个将近一米九的男人,一个超过一米九的男人,两个男人就这样关上门,挤在一方就只能落个脚的空间里。在费临没看到的地方,沈别的拳头捏紧、松开,又捏紧,最后舔了下干涸的嘴唇,闷声一句:“我帮你脱衣服。”像是下达指令,又像是动作前的预备解释。“啊?”费临睁大双眼。沈别硬冷的下颌线收紧,他咬了一下后槽牙,然后直接伸手开始解白大褂的扣子。修长的手指交叠,中指和拇指微微曲起,纽扣解开,白大褂逐一往两边掀起。莫名……感觉这原本不大的空间又小了一半。费临反应过来之后,站直了身,靠近沈别,以便他行动。纽扣逐渐解到下摆,沈别单膝蹲在费临面前,长腿屈曲,西裤卷起褶皱,双臂上抬,衬衫绷出肩部的线条。费临微微张嘴,看到突然低了自己半身的沈别,喉头发紧,似乎,好像,心率变快了一些,有一种神秘的欣快感。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清冷教授蹲在他面前,那张极为英俊的脸在他腰下的位置,只要稍微一伸手,就可以揪住他的头发……不对,我揪他头发做什么?啊,费临,你在想什么?有毒。费临长长吐了一口气,唇舌吞咽,喉结收敛地缓缓滑动。感觉头脑发热,一定是激烈搏斗后,神经递质的分泌出现了紊乱,苯二胺,内啡肽……对,就是这些玩意儿搞的鬼。费临烦躁,不自觉有点凶:“你快点,好了没?”“教授主任,警察来了。”门突然被打开,陈书华猛然呆住,只见费主任一手撑着侧壁上的储物柜,把半蹲的沈别圈在身下。耳边麻木地反应出几秒钟之前听到的那句——你快点,好了没??大脑宕机,他们好像在做什么奇怪的事?不对劲,再看看。我要再看看吗?我是来干嘛的?“麻烦警察稍等一会,先审嫌疑人。”沈别解完最后一颗扣子,猝然起身,按住费临的肩膀将人掉了个转。费临背对着沈别,白大褂被从背后挎下。“这东西要不要当证物。”沈别把衣服递给还在宕机的陈书华,“把门给我关上。”陈书华稀里糊涂接过带血的白大褂,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但是诡秘的氛围被打破。沈别:“手给我。”费临抬起左手,举到沈别面前。干燥温暖的手指捏住了费临的拇指。手掌侧的触觉格外敏感,哪怕只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接触面积,也会把感官放大,更别提他俩现在还面对面。有种牵手的错觉。真离谱。费临不等沈别继续开口,自己屈曲远端指间关节,毕竟他自己是神经外科的医生,这些对神经、肌腱还有血管的检查,他了如指掌。费临:“肌腱没问题。”费临活动自己的左手,几个指头对指检查,除了虎口到手背拿到狭长的伤口有些骇人,其他倒是没有什么阳性体征,血管和神经都是正常的。“没问题,处理伤口就行了。”沈别探身把靠墙的治疗车拉了过来,检查上面摆放的碘伏的日期,然后转向费临。换药盒在费临身后的壁柜里。“我拿个换药碗。”沈别的声音有点沙哑。费临还在想,你拿就拿呗,倏地眼前一黑,后脑覆上一片温暖,额头像是低上了沈别的肩头,那股干净清冽的山泉一般的味道,灌入鼻腔。后上方响起了柜门开合的声音。那种浅浅的、好像春日阳光一般的、温暖的感觉,转瞬即逝。沈别松开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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