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费临会和蔡睽聊成什么样?他还敢把费临留在江州,自己离开吗?一假设就毛骨悚然。沈别开始给费临发消息。【沈别】:什么时候吃完?我去接你,收拾东西带好护照,今天住我家,明天飞北海道。输入完,手指在发送键上停留了几秒,又哐哐删掉一大串。【沈别】:吃完给我回电。-费临和蔡睽去了一家西餐厅。但两个人都没怎么吃,蔡睽是顾着说,费临是顾着听,听并不用动嘴巴,但是费临觉得只有自己砸吧砸吧嘴很煞风景,索性抄手仰靠着听他哔哔。蔡睽还是很腼腆,说话又慢,贵在一刻不停。费临时不时喝点水,面对蔡睽的时候,总算找回了点之前那种“旁观人类”的感觉了,风轻云淡,处变不惊,哪怕周围在爆炸,他也只是“哦”。这小孩其实和自己的成长经历蛮像的,费临如此评价。蔡睽是单亲家庭,有个女强人妈妈,从小没得到什么来自家长的关注,他把感情投射到绘画里。费临是家长虽然不怎么管,但他很小就知道了自己喜欢什么,要做什么。读中学的时候,蔡睽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茫然无措,恐惧担忧,不敢告诉任何人,不敢参与同龄男孩的话题,生怕被别人察觉出什么。人类总是很害怕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哪怕从众会让自己变得不快乐,也会畏惧和屈服于“别人都怎么怎么了,你怎么还不怎么怎么”。蔡睽描摹过很多漂亮的人体,却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身体,可能那种抗拒来源于一些幽微的恐惧。费临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三天忘记刮胡子,有些生硬的短青冒头。雏鸟情节,费临再次评价。幼鸟会把第一眼看到的活物当做妈妈,放在人身上就是,脆弱或受伤的时候,会依赖于当时对他表达善意的人,放大幻想。呃,那或许这个评价不太准确,毕竟自己所有检查、操作、医嘱都符合法合规,再没有更多的感情或善意了。费临开口打断继续倾诉衷肠的蔡睽:“停,菜娃,不是,蔡睽。”蔡睽的声音逐渐匿了下去。“我已经听懂了,”费临的手指关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桌面上,“你对我不是喜欢,人在生病的时候会有恐惧和担心,而你更是容易把自己包裹起来,你没开口,我依然解决了你的困扰,让你有了一些,呃……我解释不清楚的错觉。”费临努力想用更理性客观的话,让蔡睽清醒一点。“不,不是的!”蔡睽有点激动,感情被喜欢的人这样否定,他急于澄清,“要真像你说的,我不是应该喜欢教我这些的赵医生吗?他还给了我很多教学视频。”费临:“我靠……”赵明浩四十好几,笑起来一脸褶子,费临脑补了一下蔡睽追求赵明浩,有点头皮发麻。蔡睽红着脸重申:“我就是喜欢你,你怎么不相信呢?”嘶……这种话听起来居然毫无波澜呢,我真的弯吗?费临慢条斯理地敷衍小孩:“我相信,但是我不喜欢你,你刚才是正式的告白吧,那我现在正式地拒绝你,蔡睽。”蔡睽坐那儿红了眼圈,努力往嘴里塞了几口意面,意面已经凉了,奶酪凝成块。他本想用进餐来掩饰泪水,泪水却大颗地往碗里滴。费临并不在意,端正了坐姿,进入正题:“我问你啊,你19岁还没冲过,你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男人的呢?”蔡睽恼怒地瞪了费临一眼,看看周围,确定周围都没坐人,才回答:“你不要一直强调那个……还有,喜欢怎么会不知道呢?发现喜欢的人是男的就知道了啊!”费临:“好吧,下一个问题,你喜欢过你同学吗?”蔡睽:“喜,喜欢过啊。”费临:“那你当时怎么面对他的呢?”“不敢面对……”蔡睽打开了话匣子,跟着往下说,“我们本来是好朋友,高中的体育课,我和他都不爱动,解散之后就回教室,他坐我旁边睡觉,我偷偷亲了他一下。”“啧,你可真大胆。”费临说完,想想这狗娃在医院对自己那阵仗,他好像也就是看起来内敛,勇气都省出来对喜欢的人发起攻击了。“然后呢?”蔡睽:“然后,那天之后他再也没理过我了。”费临的心咯噔一下,这就是……心意被发现的后果吗?美人流泪伤怀,费临完全不顾别人的情绪,继续发问:“好,再下一个问题,你……”费临卡壳斟酌了一下用词:“你治疗的时候幻想你喜欢的人吗?”蔡睽先是缓慢地睁大眼睛,然后娇羞地低下头,轻轻点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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