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覃志钊刚转过身,后脑勺挨了一剂有力地弹撞。也是荔枝。第13章 我罚他不用想,这些飞砸过来的荔枝出自谁手。覃志钊没有回头,一颗一颗地捡起来,挑出没摔烂的,放在空旷的圆桌上。也许这一举动照样惹到方焕,一把荔枝突然洒过来,砸得覃志钊一脸懵,待他再转过身,已是一张略微沉着脸,他微挑左眉,不知是因为刺眼而皱眉还是真的有点恼。窗口那边的方焕也不躲,单手撑在窗边,好整以暇地望向窗外。两个人有高度差,方焕偏头枕着手臂,另一只手拎着一串荔枝,时不时垂下手腕剥下一颗,再缓慢放入嘴里,他腮帮子鼓鼓的,但也是细嚼慢咽,不慌不忙。覃志钊定眼看去,午后光线很好,照得方焕脸颊白皙,鬓角愈显乌黑,他俯视花园的样子慵懒又随意,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时不时抬起,又缓慢低垂,目光柔如蝉翼,只很轻地说:“你上来。”覃志钊的气顿时消了。琴房大门敞开,覃志钊只见到方焕坐在一旁的圆桌前,面前水果盘里的荔枝堆积成山。“不练琴吗。”覃志钊问。方焕朝钢琴瞟了一眼,兴致缺缺:“心情不好。”窗外仍有知了鸣叫,姆妈敲门进来,用手语提醒:“仔细荔枝上火!”她要收走荔枝盘,方焕将果盘往旁边一推,不满道:“我不吃。”姆妈示意:不吃叫厨房弄那么多。方焕人是对着姆妈,话却是说给覃志钊听,不自觉抬高声音:“我罚他。”姆妈怔在原地,也不好参与他们之间的事,只表示:浪费。随后又将房门轻轻合上。覃志钊站着没动,看了一眼荔枝,再看看方焕。“看什么看。”说着,方焕重新坐回去,将荔枝推到对面,好整以暇道:“剥啊。”他还友情提醒道:“不许把荔枝剥脏了。”果盘只有一个,方焕既说了不吃,又要覃志钊剥,真不知道剥了放哪里。有关覃志钊不知道的事还很多,比如他不理解方焕突然让他剥荔枝这件事。他向来不善言辞,更不愿同小孩讲理,要他办的事,尽量办好。这不,覃志钊找来一张纸巾,坐在方焕对面,微微挽起袖口,开始认真剥荔枝。荔枝很新鲜,唯一的缺点就是皮太薄,稍微撕开一点果皮,汁水顺着手指往下滴。覃志钊的手修长,指甲修剪整齐,很灵活,剥得时候几乎没怎么触碰到果肉,因而每颗果肉剥出来都白白净净的。空气里氤氲着淡淡的酸甜气息,随着纸巾上的荔枝越来越多,像一颗颗透明的丸子,覃志钊的手也差不多湿漉漉的。方焕一直看着他的手,看着那滴果汁垂悬欲滴,刚好滑在他手腕骨骼分明的地方,再往里一些,滑进衬衣袖口里。“你不觉得浪费吗。”这句话让覃志钊回过神来,再抬头时,他看见一张放大版的脸——他的小主人,双手撑在桌面上,离他很近,用一种固执的目光看着他:“我觉得你很浪费。”说着,他张开嘴,覃志钊就这么鬼使神差喂了一颗给他,随着方焕每次咀嚼,覃志钊的心也上下咯噔,心想自己是不是真犯了什么错。再剥一颗,方焕还是张开嘴,一幅要求投喂的表情。待他终于吃的心满意足了,覃志钊稍微松一口气,方焕却没觉得结束,嗡嗡地说:“你应该叫我阿波,或者叫我波波。”覃志钊手腕僵住了。“你哑了。”“没有。”覃志钊说。方焕这才扬起嘴角,有点得意,又有点腼腆:“那你叫一声。”覃志钊看着他。叫不出口。“叫啊。”门外有人说话:“怎么没有弹琴。”是母亲的声音,方焕眉毛微皱,方才短暂的舒展情绪顿时收敛起来,语气间略带焦急,压低声音:“你叫一声啊,听我说,真的很简单,波——波——”他嘟起嘴说话的样子特别像金鱼。覃志钊咽了咽口水,十分艰难地起身,心想合同上没说要当姆妈啊。有事说事,不要撒娇嘛。白亚婕恰好走到门口,伸手敲了敲门,“我进来了?”方焕立刻凑了近些,眼巴巴地望着覃志钊:“快点嘛。”他期待又央求道。“波爷。”覃志钊当机立断。一瞬间,方焕的脸涨得比荔枝皮还要红,如果果核没有吐,他恨不得‘突’一下吐到覃志钊脸上,丢人——丢死人,真像把覃志钊吊起来毒打一顿。中文老师教:玉不琢不成器。后一句是什么方焕不记得,有个意思跟覃志钊差不多——朽木疙瘩!白亚婕推开门,以为覃志钊管方焕练琴,俩人吵了一架,又见桌上一堆荔枝皮,遂看向覃志钊:“你不要总顺着他的意,”说着,她朝方焕走去,将儿子推到钢琴前坐着:“练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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