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覃志钊还是比他稍微高一点,故意把明显片举高,惹得方焕一直踮脚,覃志钊就低低笑起来,觉得方焕好像还没长大,一逗就恼,气得脸颊红红的。反正明信片是公开邮寄,方焕索性不抢了,破罐子破摔地说:“我男朋友多着呢,能踢世界杯。”覃志钊将明显片放回桌面,语气很悠闲:“那你应该参加奥运会,没关系,”他气定神闲地讲:“反正一个也带不回香港——”“覃志钊!你皮痒!”方焕冲他大呼小叫。覃志钊含蓄地笑,恭敬有加:“不敢不敢。”等方焕写完,覃志钊让徐从龙将明星片一一寄出,方焕在英国上了这么多年学,临走时牵挂几个朋友很正常,就算是男友……覃志钊敛住眉眼,阻止自己继续往下想,反正方焕要回香港了。忙完这些,方焕也准备出发,他自顾自地解开纽扣,问:“香港现在什么天气?”“晴转多云,26度左右。”方焕说:“那穿个短袖。”说着,他将身上那件白衬衫脱了,光着膀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翻找他要穿的衣服。覃志钊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方焕长得很白,又因为偏瘦,肩膀处有清晰的骨骼感,这几天方焕多半出席正式场合,穿得是西裤,明明是很正经的裤型,他站也不好好站,皮带扣得有点松,裤子像挂在腰间一样,走路时会踩到西裤边缘,关键还是赤着脚。覃志钊有强迫症,简直看不下去,轻微地皱着眉。方焕转过身来,覃志钊下意识避开视线,方焕一下子就发现了:“你偷看我?”他漫不经心地走过来,边扣扣子,边说:“要看就光明正大看咯,”说着,他当着覃志钊的面,将短袖的下摆束进腰间,还意味深长地看着覃志钊,“看不看嘛——”覃志钊眉头紧锁,固执地移开视线。见他这般沉默又恼火,方焕‘哈哈哈’笑个不停,觉得刚才那口气总算是出了。临走前,覃志钊帮方焕推了个旅行箱,这个箱子里放得是方焕的重要物件,比方毕业证书、院系合照、手表、钢笔那些。方焕看着即将合上的房门,想起之前上学,他偶尔也会诗兴大发,到泰晤士河畔写生,顺便作诗,住着最靠近河畔的朝向,跟这间屋子很像,他有些沉默。“走吧。”方焕收回视线。飞机上冷气开得有些足,半夜方焕在打喷嚏,一直睡得不安稳。覃志钊坐在方焕旁边,帮他掖了掖毯子,又把手心放在他额头,担心他发烧。方焕像一只小动物,很快就靠过来,还抱住覃志钊的胳膊,在他脖颈间很轻地呼吸。覃志钊觉得心里很踏实,下意识地靠近了一些,用下颚抵住方焕的额头,免得他枕空了。虽然他什么都不会对方焕讲,但他其实很习惯方焕依赖他,白天方焕属于很多人,耀眼又张扬,只有这种时候,这种依赖,属于他一个人,他能心安理得地接受。现在方焕的鬓角离覃志钊很近,他静静地看着,承认自己是有一些嫉妒。飞机声轰鸣声依旧,穿过云层时有轻微的颠簸感,偶有失重之嫌,惹得浑身酥麻,那当然怪飞机,绝非脸颊相贴而致心跳过快。广播里轮流播放旅途信息,播到最后一遍,是粤语广播,这一年Beyond成立20年,特别推出EP《Together》,广播音量开得很轻,电气摇滚竟有些浪漫。噢,他们将《Together》译成‘同在’。挺好。覃志钊这次将方焕顺利接回,中途没有任何闪失,很符合董事长的预期,还嘱咐长子方沛延,没事多让阿钊盯着。方沛延如今已到中年,对幼弟同样疼爱有佳,只说:“回家就好,都在香港很方便。”方焕现在不住老宅,方先生另赠了大平层给他住,能俯瞰维多利亚港湾。他呢,倒也像个儿子,懂得每周过来陪父亲吃饭,也看看母亲,最主要还想陪姆妈散步。听说四姐姐方予姗早就回国了,现在在一家中学教书,有时他们姐弟也一同吃饭。方予姗问他记不记得阿忠。方焕一愣,说:“当然记得。”当年赌气出国,连阿忠他们都没来得及告别。“阿忠现在是运动员,职业的。”方予姗神秘地笑笑,还像小时候那般人美心善,穿一件米色连衣裙,掐腰的款式,美得很含蓄,脖子上带一粒珍珠。方焕说:“改天聚聚。”又笑着感慨:“好多年没吃鱼丸了。”他实在是个玲珑人,论放纵玩乐,能彻夜不归,左拥右簇,不知抱着谁。收了玩性,将头发染回黑色,穿得人模狗样,竟也有几分体面与恭顺。覃志钊看着,觉得顺眼多了。要知道,方焕是系着领带吃棒棒糖、穿西裤赤着脚的人,难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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