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的痛苦也在同时击溃了我的心房,这无望的两年里,我又如何能重新站到舞台上,我有勇气上去吗?我敢吗?我难以忍住我的愤懑责怪她:“你怎么能沦落到如此地步?”像是握着一把双刃剑,我问一句就往我自己的心口深入一寸。我们对望着,互相比谁流的血要多。“我后悔了!我不应该走上舞台,这根本就不是属于我的地方!”我扳过她的脸逼她直视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后悔的不是走上舞台,而是遇见他!辛采薇,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还天生适合舞台的人,你只是,在正确的地点认识了错误的人……”想起另一个埋没天赋的人,我咽下苦涩的感觉,继续说:“如果没有遇见他,你本该慢慢成长,就算一开始没有那么优秀,但你终有一天会走到这个地步的,而你现在却一开始就给了他们太高的期待,这是在透支自己,你在向你的舞台生命贷款!辛采薇,你怎么还得起!”她缓慢地眨眨眼睛。我知道她终于明白了,但是太晚了。有的人轻而易举地就能从爱情里抽身,拍拍屁股就能走人,而有的人需要拼尽全力,花掉自己珍贵的时光才能走掉,但有的人,在满身伤痕,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才会被别人主动抛弃。要是人生能重来一遍就好了。“他究竟是谁?”在这场无言的交锋里,我已经看到了,L先生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毁掉一个天才般的少女,不过是因为他自己天赋平平罢了。也许是身为庸才的第六感,通过辛采薇作为无形的战场短暂地交锋了一次,我很快就发现我和他都是那种野心勃勃,拼命努力却连天才的衣角都碰不到的凡人,但是面对凌寅和辛采薇这样的天赋,我选择仰望,他选择毁掉。辛采薇慢慢摇头:“都到这种程度了,问这个还有意义吗?而且如果你还想在娱乐圈待下去,还是不知道为好。”“那你呢?”她想了半晌,捂住脸失声痛哭:“可是我怎么能离开啊?我盼了那么多年,怎么能就因为我不敢就不上了?我对得起那个十三岁的自己吗?我到底对得起谁?”此夜月光流照,照亮两个失意的人。但生活毕竟不是《泰坦尼克号》里上演的生死诀别,不是我让出那块木板她就可以活下去,我到底是谁也救不了,救不了她,也救不了自己。留给我们的结局是站在那条船上等待着它慢慢沉没,我们站在船的两头背对着淹死,假装对方已经逃出生天。我不知道上天为什么把重生的机会给了我而不是辛采薇,但我时常想起那个潮湿的夜里,月光下满脸是泪的少女,我询问上天,她到底得救了没有。这一世,我可以救自己,也可以救她了。“你的意思是,辛采薇之后会被pua控制,然后还会因为压力而吸食违禁品?”听完我的陈述,他静静地思考了几秒,向我发问。“是。”其实我此刻特别忐忑,对于这种没头没尾,毫无来由的推断,我说得斩钉截铁,但只要他一问我,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但庆幸的是,危乐成毕竟不是正常人。他几乎是一下子就接受了我的预言,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你特别关注那个叫辛采薇的女孩,就是因为她之后会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你说呢?”我觉得他几乎说了句废话。危乐成揆度我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他说:“但是啊小青,你说她接近你是别有用心,我看未必。”“……什么意思?”他从抽屉里拿出卡片递给我:“喏,你看。”上面摘录的《窄门》里的一句话。“正由于我抱着与你相见的希望,我才永远认为最崎岖的路是最好的路。”还有她自己写的一句。“前辈,向日葵就不可以爱上月亮吗?”我拿着卡片一时说不出话来。危乐成说:“你当然不可能爱上她,因为她觉得你是不可接近的月亮,只能被爱。而你会爱我,因为我觉得你是临水自照的花,总有一天会在我的掌中盛开。”我觉得好笑:“花怎么会在手掌上盛开,它只会生长在泥土里。”危乐成温柔地说:“那就当我是泥土好了,我愿意被你踩在脚下。”我呼吸一滞,勉强笑了笑:“你可真会比喻。”但是那一瞬间我到底想了什么,只有我自己知道。他也笑了,只不过是胜券在握的笑容,但他没有乘胜追击,耸耸肩,放我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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