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夏里到处是蝉鸣,混着程兴端的咒骂,越显聒噪。程锦栖脚尖轻微移动,毛巾毯从钉子上脱落,上一秒还骂骂咧咧的程兴端,下一秒已经跌进了泳池里。这里是深水区,程兴端不会游泳,是个标准的旱鸭子。他在水里大声呼救,不一会儿就沉了下去,只见水面上浮出一串串气泡。一阵微风吹过,将大树茂盛的叶子吹得簌簌作响。程锦栖突然转头,视线精准落在藏在树叶里的江晚意身上。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透过树叶的缝隙对视,没有人管马上要淹死的程兴端。江晚意缓缓眨了眨眼睛,慢慢对程锦栖露出一个笑容。他觉得程锦栖很有趣,比养小狗有趣多了。程家的下人听到呼救声纷纷赶过来,他们赶来就看到还带着伤的程锦栖毅然决然地跳进泳池里,奋力挣扎着托起身形比他壮硕不少的程兴端往岸上游。程锦栖胸口的伤口撕裂,鲜血慢慢浮上水面,染红了一片泳池水。可惜没人在乎他怎么样,程父带着下人,慌忙带走溺水的程兴端,看都没看浑身湿漉漉、脸色惨白的程锦栖。等程家人走光,江晚意从树上爬下来,走向又站回阳光下的程锦栖。程锦栖没看他,只盯着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江晚意在口袋里掏了掏,从糖果里挑出他最不喜欢的薄荷糖递给了程锦栖。程锦栖没看,也没接。江晚意干脆拨开糖纸,踮起脚尖将薄荷糖塞进程锦栖嘴里,细嫩的指尖碰到了程锦栖高热的唇。程锦栖正在发烧,他胸口的衣服已经一片血红。“虚伪者。”江晚意稚嫩的声音响起,他看着程锦栖,眸光清澈干净,却说出令人胆寒的话。“他差一点就淹死了,为什么要救他?”“反正是他‘自己’掉下去的,不是吗?”江晚意故意着重“自己”两个字的音调。程锦栖眼珠一转,终于看向了江晚意。江晚意又笑了起来,他冲程锦栖笑得天真可爱,笑得眼睛眯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小小的手帕,按在了程锦栖胸口不断渗血的伤口上,因为动作粗鲁,反而让程锦栖疼得闷哼一声。江晚意将沾了血的手帕塞进程锦栖手里,故意板着小脸说:“你答应了做我的狗,不能死,知道吗?”程锦栖抓着沾血的手帕,没说话。江晚意叮嘱完,陪着程锦栖在大太阳下站了一会儿才离开。等树叶簌簌的声音消失,程锦栖一口咬碎口中的薄荷糖。薄荷糖的清凉像是一路寒进了他的心里,也让他因为发烧而眩晕的大脑清醒不少。为什么不让程兴端死?还不到时候。当天,等程父一脸疲惫地从医院回来时已经是深夜。他看到仍旧听话地站在原地罚站的程锦栖,惊讶得瞪大眼睛。这个他一直不喜欢的儿子,准备彻底抛弃的儿子,给了他一个惊喜,听下人说程兴端就是他救起来的。听话、护主,多么像一条好用的狗啊。自那天起,12岁还没上过学的程锦栖终于能上学了。也是在那一天,程家就注定成为程锦栖的玩具。只是带着伤站了一天的程锦栖没怎样,不过陪程锦栖站了一会儿的江晚意却被晒伤了,皮肤红红的,一碰就疼。从那以后,程锦栖比任何人都注意江晚意的皮肤。从回忆里回过神,程锦栖看向在旁边安睡的江晚意。程家早在几年前就被程锦栖彻底收服,如今程锦栖只在意江晚意。他拿出手机,随便找了一张图片,将微信头像给换了。做完这一切,程锦栖才离开江晚意的房间。第二天,江晚意上午十点多才醒。这个时候程锦栖早就去上班了,但厨房里还热着程锦栖给江晚意煲的粥。江晚意迷迷糊糊地盛了一碗粥,边吃边摆弄手机。他点开微信,想问问程锦栖中午回不回来。谁知一打开微信江晚意就愣住了,程锦栖的名字赫然在聊天列表第一位,被江晚意置顶了。只是此时江晚意看着程锦栖的头像,微微皱眉。他将头像打开,放大,来回翻看,心中翻涌着奇怪的情绪。程锦栖换了微信头像。他确定昨天程锦栖的微信头像还不是这个。程锦栖已经好几年没换过微信头像了,之前他用的微信头像是江晚意拍的一片晚霞。换了微信头像为什么不跟他说?程锦栖有任何事,无论大小都会跟他说。江晚意轻呼一口气,想要压下胸口奇怪的感觉。可是这感觉越想压就越强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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