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很小,电视机遥控早已落满了灰,单人座的沙发扶手被烟蒂烫了几个洞……杨锦东伸手抹了一把桌子,厚厚的一层灰附着在指尖。这屋子看起来真不像人住的地方,而且这灰闻起来是有股檀木的香味。厨房还算齐整,冰柜里有新鲜的菜,看起来不像荒废无人住的样子。卧室正中央挂着一张青面獠牙的年画:六只手三个头的怪物用红色的绫绸狠狠的捆在自己另外的两个头上,三个脑袋扭曲着,用变形的眼睛互相瞪着对方。杨景东低头看着年画被熏黑的一角,将画揭了下来。三头六臂,是哪吒吗?见过拜弥勒拜太白的,没见过拜哪吒的。杨锦东无比高贵冷艳的吐出两个字:“真丑!”药物一板又一板整齐地码在柜子里,治高血压的,治糖尿的,冶发热的,各种各样的冲剂……杨锦东扫了一眼,将目光停在对方的电脑上。主机老卡,聊天记录与文件清理得很干净,壁纸上同样是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正当杨锦东对着壁纸拍下照片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里边是乔异迁快崩溃似的声音:“大哥你好了没有?局势有变啊。”他已经慌到忘了叫杨队,而是直接喊大哥了。“怎么,你是不行?”“个屁!那女的被带走了。”“被谁带走了?”“我哪知道?我现在在追,坐标发你了。”--------------------第4章“行吧,等着。”杨锦东来不及拴门,拎了车钥匙就跑。这时候从床底下滚出一道人影来,曹卯恹恹地拍了拍衣服,从被窝里摸出二胡,对着卧室三头六臂的年画冷笑一声,从徒手掰断的卷轴中心抽出一包粉末。……杨锦东一路将油门踩到底,手机上的坐标也在快速移动,谁也不敢松懈,谁也不敢犹豫,有人苟延残喘,有人踽踽独行。有人紧张,有人绝望。车里的女人蜷缩在后备箱呜呜着,她的胸后有一把枪,枪口对着她的心脏。后边的男人戴着丝袜作头罩,中间剪两个眼儿露出两个眼睛,声音轻轻柔柔的:“东西呢?”女人颤抖,五脏六腑都打了个寒战,感觉每个毛孔都快被恐慌挤压至渗出血来:“什……什么东西?”那男人一点也不恼:“药,你老公用来吊着命的药。””没有,没有。”女人一边蠕动,一边颤抖得更厉害着,她吞着自己的三根手指,焦虑得不知道要看哪里:“他吃掉了……真的全部吃掉了!真的!!!”“他不敢。”丝袜头套男依旧是轻轻柔柔的语调:“吊命的东西,怎么敢一口气全吃了?”女人开始狼狈的尖叫,终于吐出了半条舌头,发白的舌苔像死人一样,她终于无力的垂下嘴角,快哭了:“我吃掉了,是我吃掉了。”“为什么吃?”“我怕死?求求你,求你,药……”丝袜头套男危险地笑了一声:“所以,你也上瘾了?”“我不要,不要药了。”女人突然害怕起来,用发白的指尖抓住男人的裤腿,呜呜咽咽的,快崩溃似的颤抖着:“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求……”“……”丝袜头套男托住她的脸,温柔地抚去她脸上的泥土,语调冷冰冰的:“怕死?那让我们成为下一个长寿怪物好不好?”随着丝袜头套男摘开下头套,他露出一张极不协调的脸。翘起的厚嘴唇,拖到发梢的大耳垂,小小的眼睛慈祥地眯起来,面颊像个发面馒头似的,肿胀得可怕。那是一张满是充气感的整容脸,填充得过于饱满,以至于像个塑胶娃娃。“怪物啊!”馒头脸僵硬地动了动五官,攥着丝袜,眼里或明或暗,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我怎么会丑呢?嗯?”依旧是温柔得不像话的语气,“嗯”字的声调上扬,牵扯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氛围。“来吧,小可怜,我们会给你一个崭新的生命。”女人嚎哭:“不要!!!”“怕什么?怪物永远长寿呀。”女人的歇斯底里并未换来男人的放过,男人看向窗外,车子已经驶入郊区,曲折的森林路径后就有渡船停泊,车后方突然燃起的业火,燎原似的。烟滚着,掩去森林,掩去人影。“砰”的一声枪响,男人威胁:“安静点,乖。”女人筛糠一般。火中,鸟儿来不及飞走,已经焦了翅膀,直挺挺地掉了下来。时间还在不停地走。蓝牙耳机又开始磕磕巴巴地发出声音,是乔异迁:“杨队,我跟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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