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开!”沈西洲低吼着,又举起了锤子。这次池染用力拉住了他的手,抱着他不让他继续砸。“让你走,没听见吗?!走开!”沈西洲一把甩开他,猛地挥动锤子用力砸断了雕塑的手臂,飞出来的碎石几乎擦过他的眼睛,最后在眼角留下一条血痕!“阿洲!”池染见他这样失控,情急之下竟挡在雕塑前,面对沈西洲举起的锤子,白着脸闭上了眼睛!沈西洲的手停在半空中,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毕露,沉声道:“池染,你让开!”“不!”池染睁开眼睛说:“你先冷静一点!不要再砸了!”“你又知道什么?!让开!”“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这样砸,只会伤到自己!你先冷静一点,就算砸,我们可以换个方式砸,你先把锤子放下,行不行?”见沈西洲咬牙不语,似乎在努力克制情绪,握着锤子的手用力到发抖,池染慢慢靠近他,安抚地说:“没事的,你先放下。”他慢慢地拿走沈西洲手里的锤子,这一刻,沈西洲才回魂一样,恍惚而充满怨恨地看着面前这座被砸得面目全非的雕塑。“阿洲,到底发生什么了?”池染问道。沈西洲深吸一口气,说:“抱歉,让我冷静一会儿。”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上楼,“砰”地一声关上门,把自己关进卧室。池染在原地站了一会,看了看手里的锤子,又看了看被砸烂的雕塑,叹了口气。屋里满地狼藉,他一点点把碎石扫出来,又一个人艰难地把残破的雕塑搬出去,推到垃圾处理站扔了。忙活了一上午才把屋里清理干净。琥珀被巨大声响吓得不见踪影,池染小声唤它的名字,楼上楼下翻了个遍,才在一个盆栽后面找到它,抱在怀里安抚着。他在楼下哄着猫,心思却飘到楼上。已经过去大半天了,沈西洲一个人在卧室里,敲门也不应。他不由得担心起来。到了傍晚,他又一次敲响了沈西洲的门,问道:“阿洲,你还好吗?阿姨做饭了,你一天都没吃饭,出来吃点吧。”门内没有回应,池染叹了口气,背靠着门坐下,又说:“阿洲,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但是你可以说出来,说出来就好受了。我永远都是和你一边的,不管你有什么想法,我都无条件支持你。”“你这样把自己关起来,我真的很担心。我拿药过来了,你伤还疼不疼?不处理一下的话会很麻烦的,不然你把门开一条缝,我把药给你递进去。”“阿洲?阿洲……你别不理我呀,我就在门口等你好不好?等你心情好了就开门。我陪着你。”他在门口坐了一会儿,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沈西洲也走到门边坐下了。他赶紧问:“阿洲,是你吗?”“嗯。”沈西洲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过来,听起来已经冷静了。他长出了一口气,说:“对不起,让你看见我那个样子。”“别说对不起。发生什么事情了?可以告诉吗?”池染问,“心情不好?还是何菀那边有什么事。”“不是。”沈西洲又沉默了半分钟,才说:“是我自己的问题。”“你怎么了?”“那个雕塑是我买的,本来想摆到工作室里……可惜了。”“那你为什么要砸了她?”“……因为她不完美。”“不完美?”“耳朵上有瑕疵,还有眼睛,眼睛不对称,笑容也很虚假,身材臃肿、动作僵硬……”说到这里,沈西洲突然一顿,又说:“不,是我的问题。”“怎么会是你的问题呢?你只是……不喜欢她罢了。”沈西洲轻笑了一声,“你也很奇怪吧,不喜欢就砸,我是不是像个疯子?”“不……”“没关系,我知道自己像个疯子。”“别这样说,阿洲,我知道你这样做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你不像疯子。”门内的沈西洲沉默了一会,才说:“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学过雕塑。我说我对雕塑失去兴趣了,其实不是,是因为我没有天赋。”第14章 建立承诺与秘密很难想象,“没有天赋”四个字会安在沈西洲的头上。池染觉得不可思议,但没有出声。他是个记者,很明白倾听的重要性。沈西洲继续说:“我很小的时候,因为对雕塑感兴趣,我父母就请了一位雕塑大师做我的师父。第一次见面,他看见我雕的一个小玩意,就摇摇头,直接说我没有天赋,劝我不要浪费时间。我不服,非要拜他为师,然后证明自己。”“我疯了一样,日复一日地练素描、塑粘土,从小刻刀到锤子,我把所有工具都玩得无比熟练。为了能自如地运用大型工具,增强体能和耐力,我每天跑两公里,做五十个俯卧撑。刚开始连一公里都跑不到,后来我坚持着爬也要爬满两公里。练了一年多,所有同龄人中没有人比我的基本功更扎实。那位大师终于被我打动了,他决定收我为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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