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h1> 第二百二十五幕 信任</h1><script>chapter0();</script> 列文在信上所说的那个人,如果说元素疆界一行之前,布兰多可能还会感到莫名其妙,但现在他却再清楚不过——那就是安蒂缇娜,白.提亚马斯的丈夫与其前妻所留下的两个孩子的后裔。她身兼西法赫王室的血脉,同时在冷杉领、安培瑟尔、公主与王党的争执以及其后的第二次黑玫瑰战争中坚定地站在传统的南方势力一边,可以正是那个身兼了两方的名望,即列文在信上所说‘是一位能够承载两个家族过往恩怨与历史的国王’。
虽然埃鲁因没有女王的先例,但走到眼下这一步大家心中其实都能明白,埃鲁因这个古老的王国是该到了改变传统的时候了。哈鲁泽很优秀,但却并不适合成为一位王者。格里菲因与列文各自代表着南方与北方的势力。而作为布兰多自己来说,首先名不正则言不顺,他在格里菲因身边辅佐公主殿下摄政埃鲁因,身份是一位效忠于科尔科瓦正统血脉身负荣耀的骑士,正因此他才能够获得高地骑士、兰托尼兰以及维埃罗大公一系列好感。但若他按照哈鲁泽的意愿接过埃鲁因的王冠,那他就是卑劣的篡位者,他的名声和荣誉会因此而消失殆尽,甚至于南方原本的同盟也会因此而分崩离析。
或许布兰多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与荣誉,但却不愿意看到南方重新回到安培瑟尔之战前四分五裂各自为政的状态,那对于这个古老的王国来说可以说是一个灾难。
哈鲁泽心地单纯,只考虑了事物好的一面,布兰多相信他在信上提到的禅位一事绝对是出自其真挚的想法。但布兰多也深知人心复杂,贵族们绝不会这么简单地看待这个问题。事实上仅仅是一位权臣的崛起便令传统的贵族势力感到不安——他从出使克鲁兹开始王党的一系列举措都表明,让德内尔与戈兰—埃尔森的贵族正试图使他边缘化,并削弱他在格里菲因公主面前所受的信任——由此他们更不会容忍他以亲王的身份登基。
至于公主殿下,她看得可能比她的弟弟更深远一些,但她同样要面对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那就是否要选择相信布兰多——相信一个自从安列克时代以来,甚至超越了安列克大公权势的权臣。
这绝非空言恫吓,布兰多是托尼格尔领主,但事实上控制着让德内尔、弗拉达—佩斯和安列克南部的大部分丘陵地区,占据着埃鲁因近乎六分之一的土地,同时还掌握着这个古老王国最强大的军事力量。
简单的说,若是第二次黑玫瑰战争布兰多与他所属的力量选择袖手旁观,那么埃鲁因面临的绝境甚至还要超过历史上,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格里菲因公主才会坚定地站在布兰多所代表的瓦尔哈拉的势力一边。
因此格里菲因明知道哈鲁泽的选择会带来什么后果,但她还是果断地支持了自己的弟弟,一方面确是因为哈鲁泽并不适合成为埃鲁因的国王,而另一方面,她是将这个选择权交到他手上,想看清他的本心。
布兰多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他忽然折叠起列文.奥内森.西法赫的信,又打开哈鲁泽的信,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果然在左下角发现了一枚银百合页的纹饰。
这枚纹饰,与她当日送他的那枚胸针的图案一模一样,正是所属于公主殿下的私人纹章,它同时也能证明这封信的真实性,若是布兰多将这封信拿到埃鲁因的贵族议会上公开,哪怕他最终无法获得大多数人的支持,但科尔科瓦王室也会因为这封信而失去正统性。
布兰多拿着这两封信,一时间竟感到重若千斤,那是两份沉甸甸的信任,一份来自于那位北方的王长子,一份来自于公主殿下。
最终,格里菲因公主将王国的命运,她和她弟弟的命运,毫无保留地交到了他手上。
埃鲁因未来如何,或许就取决于他的下一个念头。
毫无疑问,那位北方的王长子也深深地明白这一点,因此他在自己的信上推辞了一个机会,那可能是西法赫家族自从失去狮心剑的眷顾以来距离埃鲁因王位最近的一刻。
但为了埃鲁因的未来,他将这封信借由公主殿下与芙蕾雅之手,交到了布兰多手上。
布兰多从来不曾了解过这位王长子殿下,在历史上对他的描述甚少,只知道这是一个智慧、富有野心的人,他有远大的理想与抱负,正因此布兰多长久以来都小心地提防着这位王长子殿下的一切举动。
但今天,布兰多忽然明白了这份理想为何,抱负为何。
“看到了吗,公主殿下,学姐,还有大家,”布兰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然感到眼睛有些发涩:“我们并非孤身作战,在我们的目光所看不到的地方,也许多人与我们并肩站在一起。”
他抬起头来,眼前仿佛并非阴沉的大厅,而是回到了托尼格尔的丘陵之间,回到了安培瑟尔的河川与平原之上,他看到一片片闪耀的旗帜,与高高举起的长剑。
骑士们齐声誓约:
‘愿黑松长青,
愿埃鲁因长存。
愿理想闪耀如初,
愿长剑锋芒如故。 ’
文明之火在黑暗的荒野上薪火相传,布兰多就像是得到了其中一支火把,在持有火把的两人信任的目光中,火把被交到了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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