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愤怒地回了营帐之中。
几名将领对视一眼,纷纷苦笑,随即跟着进了营帐中。
营帐中死一般的寂静,葛淮安拿起大碗,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仰头一口喝完,仍没浇灭他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
见状,军师无声地叹了口气,站出来拱手道:“大帅,咱们暂时先退兵吧!”
葛淮安没有说话,又给自己倒了一碗水。
军师语气沉重地说:“白副将带了八千人去庐阳,如今送回来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头颅,其他的人怕是回不来了。咱们余下的这些兵力恐难以攻下庆川。如今粮草已不多了,至于派人去周边抢劫粮草,白副将的八千人队伍都没回来,几百人的队伍出去怕是很危险。”
“但派出大部分的人,我们大营兵力空虚,又可能遭受庆川府的主动出击。”
经过白副将的失利,他们现在不会再自傲地觉得庆川府的官兵没有出城一战之力。
葛淮安还是没开口,只是眼神阴翳,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自从他们逃到怀州,拿下怀州大部分地区后,最近这小半年,在南方这片区域可以说是无往不利。地盘扩大了数倍,人数也扩张到了十几万,比之在江南时势头更甚。
可今日,他带五万大军竟拿不下一个小小的庆川城,还损兵折将两万多人。
这么灰溜溜地回去,他威严何存?还拿什么跟韩子坤争?
葛淮安和韩子坤都是葛镇江手底下的两员大将。一个是葛镇江的堂弟,一个是葛镇江拜把子的兄弟,都是其身边极为信赖亲近之人。
但一山不容二虎,葛淮安和韩子坤两人一直看对方不顺眼,尤其现在各自掌握着东西两路大军之后,虽未撕破脸,可暗中可没少别苗头,都想做葛镇江之下的第一人,盖过对方的风头。
军师缓了缓,再度开口劝道:“大帅,我们可退守桥州,补充了兵力和粮草后,他日再来围攻庆川就是。忍一时之气,并不意味着失败,当初大将军就是当机立断,有常人所没有的果决,放弃江南,带领大军退守南方,方创下了如此大片基业。”
他是委婉表示,一时的失败不算失败。
连葛家军的统领葛镇江当初不也败走过江南吗?
若他当时不带着残部逃走,跟朝廷在江南死磕,哪会有葛家军的今天。
不得不说,军师还是非常了解葛镇江的。
听了这番话,葛淮安脸色稍微和缓,终于开了口:“那就听将军的,传令下去,拔营,明日返回桥州。”
看到陈云州安然无恙地回来, 陶建华、郑深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陈云州不在的这两日,他们俩度日如年,既要忙活城中之事,提防葛家军突袭,又还要尽力想办法隐瞒掩盖陈云州不在城中的事,免得引起城中动荡,同时还得担心陈云州的安危。
“大人,庐阳可守住了?”郑深关切地问道。
他在庐阳呆了整整七年,感情很深。
陈云州赞许地说:“谢煜很不错,守住了庐阳。至于葛家军那八千人,死伤过半,还有些逃窜到了山上,等庆川稳定下来后,咱们再组织人手上山剿匪就是。”
“不过此行最大的收获是灭了葛淮安身边的一员悍将!”
陶建华欣喜地说:“大人是说那白副将死了?”
陈云州点头:“没错。找个精致贵重点的匣子,将他的人头给葛淮安送去,就说是我送他的礼物。”
他要进一步打击葛家军的士气。
陶建华连忙吩咐人去办了这事,然后又回来询问陈云州相关的细节。
陈云州简单地说了一遍,打了个哈欠道:“陶大人、郑叔,我得睡一会儿,城中事务就有劳你们盯着了。”
郑深心疼地看着陈云州血红的眼睛,连忙说道:“大人你连续两晚都没怎么合眼,赶紧去睡吧,城中事务有我们。”
陶建华也点头。
陈云州实在是太困,也没客气,直接回了房。
留下陶建华和郑深喜滋滋的。
郑深建议:“咱们要把这个好消息公布出去, 提振城中守军的士气,也能鼓舞百姓。咱们庆川兵力虽少,照样可以打得葛家军抱头鼠窜,庐阳没有驻军也照样守住了。”
陶建华赞同:“对,还有腊肉吗?拿出来煮了,一人一块,今天可是个大喜的日子,让大家开开荤!”
虽然庆川城中粮食不少,不会挨饿。但现在城外的补给断了,百姓几乎没有肉和蔬菜吃。
如今能得一块腊肉下饭已是极好了。
这个消息公布出去后,庆川城中格外热闹,百姓们欢欣鼓舞,跟过年似的。
尤其是那些在战争中失去了亲人的百姓更是激动得落泪。说不定这死的八千人中就有自己家的仇人,如今也算是给自家孩子、男人报了仇了。
欢乐的气氛一直持续了很久。
申时二刻,陶建华忽然接到了消息,葛家军在收拾东西,似乎有拔营的倾向。
听闻这个消息,陶建华连忙跑到城楼上,接过超级望远镜观察敌营的动向。
观察了一会儿,他就确定了,葛家军怕是真的要走了。
他们今天申时三刻就在做饭,吃过饭后,天还没黑,这些人就将锅碗瓢盆还有粮食都收到了车上。除了帐篷,很多东西都收了起来。
放下超级望远镜,陶建华心情大好:“没错,他们可能要放弃攻打庆川了。你们继续仔细盯着,我将这个好消息禀告给陈大人。”
说完,他匆匆下了城楼,回到衙门。
只是踏入衙门之后,他才想起陈云州还在补眠,不免有些犹豫要不要去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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