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帝连个正眼都没分给池子时,从他怀里抢人。池子时下意识手一紧,被边上的几位判官合力摁住,吊着诡异的笑劝他松手。
“地府机密,仙官还请在外头等候。”
池子时立如松,不肯挪动,眼睛不带眨地锁着姜晚,生怕鬼帝对她怎样。
地府机密,是想趁他离开拿姜晚祭兽?
鬼帝见他执拗,又怕姜晚的伤耽误,随他了便,又吩咐几个判官回到原位守着结界各点位。
钟馗扛着把大伞杵在门口开了结界护法。
鬼帝按着先前的法子对姜晚施法,却毫无起色。
池子时掐着胳膊的肉站在边上,长长的伤口像是划在他心头,疼得他呼吸都困难。
屋子里的光一阵亮一阵暗,风一会刮一会歇,阎罗的血珠砸落在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能传遍九幽各处。
忘川边的彼岸花挺直了腰杆,花蕊红润似血。奈河桥底下躁动的凶兽冷静了许多,声波减弱下来。
就在池子时和鬼帝一筹莫展之际,一个浅灰色长袍的男子披着月光闯进来,袖子挽到胳膊肘,露着和姜晚一样冷白的皮肤,纤细的手还沾着灰,手里抓着一块藕粉的手帕,仔细擦拭着,脚下的动作却很快,几步就到了床边。
鬼帝怔愣着,给他让了位,退到池子时边上,嘴巴紧抿着。
他们默契地换了位,不用言语解释,他们都有一样的心思——控制住姜晚体内流窜的神力,救姜晚。
池子时盯着姜淮的脸,有些失神。
那张脸和柳如云是那么像,若是面对面两相比对,他会发现他们连颧骨处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也不是全然相像,九分,比柳如云更精致耐看,少了忧郁,多了神相。
他目光柔软落在姜晚身上,眸子里透着的都是对姜晚的关怀,碰触到伤口的手轻颤着,把着她的细腕,很是心疼。
池子时心里不免酸涩,他就是那张画像上的人,姜晚心底的人。
他没死……
鬼帝所说有且只有他能救姜晚,也不是有且只有他。
姜淮出手,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姜晚的伤就愈合了,和前两次一样,消失无踪。
池子时努力地瞧也没瞧出名堂,咒术古朴,不像是在复原她的封印,更像是暂时稳定崩裂的部分。
总得,目前让她体内不稳定的神力处于一个稳定状态了。
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往前凑去看姜晚的情况,只有池子时往后撤了半步,退开她的床头。
姜淮呕出口血,虚弱着擦掉嘴角的血渍,侧头对上池子时探究的目光,轻挑眉目。
这情况下就有些挑衅的意味了。
池子时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又松开了,舒了口气,冲他行礼作揖,要谢姜淮救人之恩。
鬼帝、钟馗一愣:……
姜淮眉毛一扬,冷着脸请他到偏殿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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