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之下,大为震撼。
几朝名画,大家书法,名贵的汝窑粉青笔洗,价值连城的翡翠山水玉雕,东海的红珊瑚盆景西域的琼玉挂件,书架上随意搁着的那个,还是他爹从前说想要,但据说早已失传的孤本!
爹啊,您是贪了多少啊!
钟宴笙忽然一阵头晕,勉强扶着书架稳住心神,挨个看过去。
萧弄的本意是晾一会儿钟宴笙,等钟宴笙受不了了,肯定会像之前那样,乖乖地过来撒娇,顺便为昨日没有按时过来解释请罪。
哪知道等了良久,都没等到钟宴笙开口,萧弄瞥去一眼,余光中钟宴笙瞪大了眼,正在书房里看来看去,十分震惊的样子。
他的眉梢不由挑了下,撂下笔,闲闲地往后一靠。
小东西还挺识货。
这屋里的东西,大多是萧家的库藏,从前皇室捧着萧家,赏赐总是一批批下来,东西自然都不是凡品,萧闻澜来过长柳别院几次,每次都馋得两眼放光,腆着脸求萧弄送他一两件。
他习惯性地等着钟宴笙开口讨赏赐,岂料又过了良久,钟宴笙还是没吱声。
萧弄耐心不佳,不悦开口:“在干什么?”
钟宴笙绝望地望向萧弄。
他在给淮安侯量刑。
作者有话说:
淮安侯:6
大孝子
第十章
钟宴笙恍惚了一阵,才语气飘忽地回答:“我……我脑袋有点晕。”
不能提,千万不能提这屋里的摆设有多贵重。
钟宴笙决定等回府后,好好研读一下大雍的律法。
不过就算他从前没有特地研究过律法,也能看出,单单就这个大宅院的规格,再加上书房里的这些东西,抄家是肯定够的。
钟宴笙恨铁不成钢。
老爹平时看着清正廉直的,居然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莫非真少爷就是被关在这大宅院时,发现了淮安侯贪污的秘密,检举了淮安侯,才导致侯府家破人亡的?
这小孩儿,又发什么呆?
萧弄托着腮,上上下下仔细观察了下今天的钟宴笙。
白纱遮挡视野,朦胧的视线里,少年黑长的浓睫低垂着,像有些委屈,瓷白的肤色细腻得仿若能发光,如同桌上那只薄胎白瓷,透着股易碎的漂亮。
虽然欺负小孩儿很有意思,但萧弄决定暂时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坐下。”萧弄重新执起笔,目光落到面前的文书上,轻描淡写划去了一个名字,“被人欺负了?”
钟宴笙回过神,听话地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唔?没人欺负我啊。”
他本来想提昨天送的章子来拉近感情的,现在哪儿还敢提,单单田黄石,这屋里的架子上就摆着不止一块了,于是硬生生转了个口:“哥哥,昨天的糕点你喜欢吃吗?”
还敢提那几块冷嗖嗖的糕点,萧弄冷冷道:“难……”
钟宴笙期待地望着他,眼底仿佛闪着光,极亮极亮:“那是我最喜欢吃的点心!”
“……”萧弄唰唰划去两个名字,“还行。”
听到萧弄似乎挺喜欢,钟宴笙笑得眼睛微微弯起来:“昨儿有点事耽搁了,凉了没那么好吃,下次我带热的来。”
萧弄不怎么在意:“随你。”
“哥哥,伯伯收到我送给他的那套花具了吗?”
萧弄手心里随意把玩着那块田黄石章,瞥他一眼:“收到了。”
钟宴笙的眸子黑亮黑亮的,闪烁着期待:“他喜欢吗?”
“嗯。”
摸着花铲喜欢得不行,高兴得说下次给这小孩儿下厨。
萧弄从小到大,就没见这位老人家下过几次厨。
这只小雀儿满含期待的样子格外可喜,黑亮亮的眼睛盯着人,叫人不忍让他失望,萧弄等着钟宴笙继续发问,问他喜不喜欢这块田黄石。
哪知道等了半晌,钟宴笙没再开口。
萧弄:“……”
定王殿下碍着脸面,自然不会纡尊降贵提什么印章,沉着脸把章子收回袖中,划名字的力道又重了三分。
屋里静下来,蘸满墨的笔尖在纸上时不时划出沙沙的声响,悦耳至极,不知是在书写还是作画。
钟宴笙从小喜欢作画,好奇地望了眼,看见萧弄手里的毛笔竟是斑竹所制,顶上还镶着洁白的象牙,华丽精巧至极,又痛苦地低下头,不敢细看,开口还结巴了下:“哥、哥哥,你在做什么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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