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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香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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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折接过,视线未曾落在茶上,看着她的脸,饮下一口。

“今日李家那位噙露姑娘来找了我。”贺兰香嗓音慵倦,一如寻常,“为了她姐姐李萼。”

谢折端茶的手一顿,似是反应过来了什么,黑瞳中飞闪而过一丝失落,冷淡的声音随即传出:“你少管那些事。”

贺兰香用厚帕包裹锅柄,素白的两只手合并抓紧粗长锅柄,动作轻慢,又为自己斟上一盅茶汤。

“我没说要管,我只是有点好奇,能让父子两代为之迷恋,让新帝不顾天下耻笑连日宠幸,那个李太妃——”

汤水注入瓷盅的清冽声里,她抬眸看他,眼波潋滟,“很美么?”

一声残雨拍檐,房中气息骤然灼热。

谢折扔下茶盅,起身过去将贺兰香手里锅柄夺走,一把捞起她,大步走向床榻。

贺兰香摸着谢折下颏上粗硬的伤疤,波澜不惊的样子,只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谢折将她放倒在榻,一把抽出她腰间丝绦,眼底翻出急切的红,咬字凶沉,“不耽误。”

青莲色的寝衣如水绽开,顺着雪白的肩颈滑落,堆积在腰间,虚掩腰线。

贺兰香伸手抵住那堵压来胸膛,笑意不达眼底,温温柔柔道:“好将军,别让我等。”

谢折抓住那只酥嫩的手,在掌中细揉慢捏,晦暗双目紧盯着她,看着她的脸道:“是很美。”

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她这么美。

贺兰香眼中媚色如丝,一点点缠绕出去,顺着问:“陛下便非她不可么?”

谢折未回答,将她拖拽过去。

贺兰香抬腿,脚掌抵在谢折的腰腹上,眼眸抬起,细盯谢折。

谢折被她盯停了动作,低眼瞥向腰腹上那只小巧柔弱的脚。

她脚上的肌肤尤为细嫩,雪白中透着粉腻,玲珑脚趾顺直优美,一看便知从未穿过不合脚的鞋子,圆润小巧的指甲上涂满了鲜红的凤仙花汁,肤色便被衬得更加莹润,成了触则生温的羊脂白玉。

谢折腰腹滚烫,埋在筋骨下的脉搏一跳一跳,如同他粗沉的呼吸。

“我劝过,陛下不听。”他道。

贺兰香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看着谢折的眼神都变了模样,因为她完全没想过谢折会主动为李萼说话,凭他的地位,这点闲事他完全可以不放在眼里,李噙露都知道找谢折没用,所以才把主意打在了她头上。

时至今日,贺兰香恍然发现,她除了知道谢折脾气残暴,童年凄惨以外,他性格里的其他东西,她都一无所知。

思忖间,她的脚被只大掌抓住架在腰侧,人也被拖拽过去,腰腹被摁了个结实,周身动弹不得。

熟悉的危险气息蔓延开来,贺兰香头发颤栗,喉中发出一声轻软的闷哼,沾着哭腔说:“等等。”

谢折箭在弦上生生勒马,差点憋出一口老血,胸口在极度克制之下强烈起伏,额上青筋都在为之起舞,咬牙切齿道:“两旬之内,这是你自己说的。”

贺兰香眼眸湿漉漉地看着他,极为小声,委屈巴巴道:“可你,你都还没有沐浴。”

谢折身体一僵,摁在她腰腹上的手掌霎时挪开,转脸朝外大声呵斥:“备水!”

贺兰香敛了衣裳,悄悄窃喜。

她很爱惜自己的身子,再是两旬之内,她也不想伤了自己,今晚有事相求不好开口,明日再让他换人算了,反正都只是要最后那点东西,中间能省则省,挑个那么累人的,她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贺兰香卧下闭眼,觉得等谢折洗完,她也差不多睡着了,她就不信,这家伙还能丧心病狂到把她搅醒继续。

想法是很美好的,只可惜,她算漏了一件事情。

男女沐浴,所用的时辰是不一样的。她若沐浴,起码要提前半个时辰吩咐下人烧水,水烧好抬来,还要加入香丸鲜花,等香丸化开,花朵泡好,水也稍稍放温,这才要正式下水,静静泡上三两炷香,身心放松。

可某些人呢,两桶冷水径直送来,布帕浸透往身上粗暴一擦,这澡便算完了。

贺兰香堪堪阖眼,思绪尚未清空,房中烛火便赫然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她感觉不对,睁眼想看是何情况,一股冷热混合的雄性气息便扑面压来。

谢折浑身水珠未擦,全蹭在了她的寝衣上,衣料湿透贴身,冰凉一片,又被肌肤厮磨生热,滚烫如火。

今夜无雨,月光皎洁,清辉穿过窗棂,洒下一层白霜,窗外的山茶花树随风摇晃,斑驳的阴影摇晃于白霜中,光影重叠。

贺兰香咬紧了唇,眉头也蹙紧,即便如此依旧不解难捱,便如同离水挣扎的鱼儿一般,情不自禁便紧绷了腰脊,颈线也随之拉到最长,白腻的下巴往上,被咬紧的唇瓣时张时合,经过贝齿磋磨,已落一道醒目深痕。

谢折的手落到那张瓷白的脸颊上,指腹小心地触碰红唇上的那道咬痕,几次想要俯首,都又强忍不动。

他干脆闭眼,想象自己是在辽北的雪原上,风在他耳边呼啸,马蹄声踏碎松软绵雪,响亮不绝,撒蹄在一望无垠的雪原上纵情驰骋,放肆奔腾。在他的前路,有等待他的兄弟,还有数不清的蛮子,他必须快马加鞭,与兄弟们汇合,齐力将那些蛮人赶回老家。他还要挣军功,一点一点爬到领头的位子,他必须变强,只有变强,才能让害死她娘的人付出代价。

他要前,再前,不能停,不能回头。

风声猎猎,雪原漫长,足跑了有万里之距,雪色尽头赫然裂开一道偌大深涧,漆黑幽深,坠入则死,他头脑发麻,极致的畅快充斥脑中,怒吼一声加快马蹄,精力集中于一线,想要一举跃过。

“将军!”猛然一声呼唤灌入他耳中。

牢固如山,重达千斤的檀木高榻险些乍然崩塌,谢折粗喘怒喝:“何事!”

门外声音又响,透着恐惧:“陛下遇刺,紧急召您入宫,说是……不得耽误。”

谢折从鼻子里呼出一大口闷气,平生头次将不悦显露于色,嗓音沙哑粗粝至极,“知道了,我这就去。”

他下榻,捡起地上的衣物,三两下套在身上,革带紧束,一丝不苟,张腿便要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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