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查过房,时屿要帮贺铮擦脸,后者再次提出请个护工的事。时屿想了想,觉得自己这种门外汉确实没有专业的护工会照顾人,便答应了。初五后,外公家的保姆听说贺铮住院,也提前回来照顾两个老人。时屿不用再担心家里,一心一意留在医院陪着贺铮。他在医院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打算抽空过去洗个澡,几天下来时屿觉得自己身上都要臭了。“对了,哥,我给你擦擦身体吧?”中午吃过饭,时屿问贺铮。他想着对方就这样躺了好几天,估计也挺难受,后者却道,“不用,让护工来就好。”时屿怔了怔,应道,“好,那我叫去阿姨。”护工阿姨比他手脚麻利,贺铮能少受点折腾。但之后喂药,喂水,倒尿袋各种杂七杂八伺候人的琐事,贺铮都没有让时屿动手,饶是时屿再迟钝,也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了。更何况他在情绪感知上面并不迟钝。其实之前时屿也不是一点都没感觉,只是没多想,他把贺铮的话少和沉默当成了对病痛的忍耐。直到今天。在再一次喂水被拒绝后,时屿拧了下眉,眼睛盯着贺铮,半晌他放下杯子,问道,“真不渴?”“不渴,你别忙了。”贺铮说。时屿闻言勾了把椅子过来,继续看贺铮,如果是往常,男人感觉到打量,一定会转过头来问一句,“怎么了?”可现下没有。“哥,我惹你生气了?”时屿试探地开口。“嗯?”贺铮看他,“没有。”“那你在不高兴?”“没。”“那你怎么了,能说说吗?”贺铮沉默。时屿眉皱得更深了一些,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莫名地,他们的关系好像突然变得远了。“你……”良久,时屿嘴唇动了动,还想问什么,想到贺铮过两天要做手术,又忍了下来。目前什么都没有他的身体重要。第四天晚上,医生来给贺铮取了导尿管,贺铮腿胫骨骨折不好走路,为了方便去洗手间,时屿又从医院租用了一张轮椅来。晚九点,四五瓶点滴正好打完,贺铮挣扎着起身,守在一边的时屿和护工同时上前。“哥要去洗手间吗?”时屿扶住他。贺铮嗯了一声,从时屿怀里抽出胳膊,撑着护栏自己挪下了床,护工赶忙搀他坐在了轮椅上。时屿咬住了唇。“我来吧。”默了片刻,他上前接过轮椅。洗手间的所有设计都是照顾着病人的需求来,马桶旁边留有扶手和挂吊瓶的挂钩。踩下轮椅的刹车片,时屿刚要伸手,贺铮已经手撑着站起,“没事,我自己可以。”时屿眼睫垂下,转身出去守在了门口。当里面传来冲水声后,他等了一会,重新推门进去,贺铮已经坐回了轮椅上,并控制它来到洗手台边。洗手液放置的位置距离台边有些远,贺铮够不到,时屿三两步赶过去,“哥,我帮你。”“没事。”贺铮道。短短两个字,却让绷了一天的时屿再也控制不住。“哥,”他垂眼去看贺铮,低声道,“你什么意思啊?”贺铮视线低垂,不与时屿灼灼的目光对视,静了须臾,他声音很轻地吐出一句,“时屿,别对我这么好。”时屿没说话,心却仿佛预见了什么般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他尽量让自己平静地反问了一句,笑着道,“我喜欢你,肯定对你好啊。”“回去吧。”与此同时贺铮说道。笑凝固在了脸上,时屿嘴唇微抖,听明白了贺铮的意思,但不能接受和相信,还是追问了一句,“去哪?”语调已然不稳。贺铮沉默,而这沉默如同刀子抵上时屿的心脏。“你让我去哪儿啊?”他在此追问。“回T市。”贺铮说。刀锋瞬间捅穿胸肺。时屿猛地红了眼眶,他不懂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他们都约好了要去安北看电影,要去零点滑雪。贺铮也开始软化,在一点点接纳他。怎么住个院就全变了?“理由,”时屿声音染了哭腔,“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贺铮终于抬起眼,眸底也满是血色,“你看看自己这几天成什么样了?时屿,你从南跑到北,不是来担惊受怕,不是来伺候人的。”“我愿意啊!这有什么啊?照顾另一半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啊,哪有恋人不互相扶持的?我们……”“我们不是恋人。”贺铮打断他。时屿脸上血色尽数褪去,他有些站不稳地弯腰用手撑住膝盖,依然强撑着平视贺铮,笑道,“没事,现在不是恋人也没事,我们互相喜欢,我追你,我迟早可以追到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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