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实际上什么太阴门下,什么玄都冥府,都不过是自己在给他操办鬼市赚取利润才能接触的门槛,若想求的更多,也得有那实力上谈桌,有那功绩论长短。
他就这样一个人静坐在漆黑的大殿里,心头持续的呢喃:
‘不能急,不能焦虑,不能没有计算的决策!
我手里还有牌,门里的弟子们都还有机会,简雍、玉洲、自在儿,都是一等一的英才......
他这条关系链,不能断,最起码暂时不能断......
我这一生,几多周折,才握得一手牌,绝对不能行差踏错!’
待到日升又落,星光漫天,他打开天枢殿门,便是此时疾病缠身,头脑亦清晰冷静。
他知道,命运在他做的每一个决策背后,都已暗中标有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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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站等着的姜玉洲等众见门开人显,将钟紫言迎去先前谈了一夜的隐私密室,隔绝神识传音。
“掌门,我等昨夜至清晨,已将神猴洞脉系查了个清楚,那孙拳手下虽然强悍,但在寿丘名声恶臭,并无多少盟交。
按照青松前辈这两日得到的消息,寿丘似乎出了大变故,愈发动乱,连他家另外一妖族元婴也突然陨落。
咱家既要在此间发展,寿丘也是必须去的,故而我等商议,若我结丹有成,尔后派一伙人联合过去,多做谋划,夺他园产......”
这密室内,自己的两位夫人,青松子、秋冥子几人都在,鞠葵甚至一个劲儿的赞同点头。
钟紫言沉默无声,听他越讲越细,直到把计划全都说完,也没做任何反应。
能看得出来,青松子和秋冥子两个老道其实并不多倾向去报这恶仇,只是姜鞠二人把报仇和门派向北发展牵合在一起,众人才想出这么一套看似有理有据的发展方针。
单论事实讲,那猴子确实阴毒,趁自己暗疾在身故意施放妖气钻人识海,说不准真要是抵抗不住,甚至可能性命堪忧。
但经过白日陈勰那最后一句敲打,他此时没有任何激奋怒气去报仇。
他知道,门里可能很多人和姜玉洲一样,因为打了两场胜仗直接赚了个辉煌的开山大典、面上的蒸蒸日上,都飘了。
人一飘,就容易出事,这是他多年来的感悟,今日感悟愈发深重。
密室不大,位居天枢殿临旁阁楼地底,内里纵横也就十多丈长宽,中间石柱直通上一层的龙柱。
他温和笑了笑,盯着石柱似是神游物外,整理罢思绪。
尔后严肃开口将话锋转去别处:
“受制于人难,制人更难,制人先要制己。
受制于己,则意味着忍,忍则痛,不忍则危。
在这世间,若想不被别人所控,就必须先控制别人。
可世事之苦,苦就苦在,要控制别人,就得先苦苦控制住自己。”
顿了片刻,他收回目光,注视向姜玉洲和简雍:
“我做掌门这些年,明悟一理,既然注定要忍,要痛,那不如忍长一些,痛长一些!”说着,他用手指了指上方天枢正殿。
“忍到不能再忍,忍到实至名归,天时地利人和,再出手,你们看,收获就出来了。”
他慢慢站起身子,向着门口走去:“区区一次阴算,何必着急报复。我派当务之急,是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计划发展下去。”
走至门口,钟紫言冲两位夫人招了招手,旋即让鞠葵连夜带着自己去见她师父。
既然做了人家的‘女婿’,有了这层关系,该用的时候还是得用,没法大用,那就小用。
至于密室中的几位,青松子和秋冥子捋须对望微笑。
简雍的脑海里持续的在回响掌门刚才那句话。
“唉!怪我等实力低微,平让掌门受此屈辱,忍气吞声!”姜玉洲一掌拍在石桌上,震得整个密室空气爆响。
默了良久,他眸中玄蓝霹雳闪烁,似惊雷乍动,又如冬虫破卷,亦乎有所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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