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沉沉地瞧向解鸣谦,袖手往房间里走,“随我去静室。”解鸣谦起身,含笑应道:“好。”关鸿飞大步流星向前,解鸣谦不紧不慢跟上,两人数秒内,于花园内消失。许清和见程铭礼从头到尾都很安静,不禁坐直身体,和他攀谈,“程铭礼,你不担心?”程铭礼道:“我很担心啊。”但是担心没有用。许清和捏着瓷勺搅拌咖啡,视线渐渐放空,“我也很担心。我有预感,他会输。”程铭礼狂喜。这就是,鸣谦会赢?太好了。许清和没有瞧见程铭礼毫不掩饰的喜意,他继续搅拌咖啡,诉说自己的心事,“其实我该知足的,我这痛苦且短暂的一生,能有他相伴着走最后一程,我应该心无遗憾。”“之前我还担心,我死后会有旁的男人占据他身边位置,做我对他做的事,现在我不担心了。他输了,我死了,我死后,他也会陪我一起下黄泉。”“‘生同衾死同穴’,不愧是花国最大的浪漫,果然让人很安心。”程铭礼一开始还不屑听着,听着听着,感觉不太对,这种爱情观,是不是太恐怖了?哪有自己死了,也要拖着伴侣一起死的?不该担心自己死了,对方孤零零的一人活在世上,有多难过,希望他忘了自己,碰上另一个能让他开心的人吗?不过,套在解鸣谦身上,一想到自己死了,解鸣谦身边立马有新的男人站在他身边,亲吻他,拥抱他,两人并肩而立,旁人都夸他俩男才男貌,天生一对。麻蛋,破防了。程铭礼抹了一把脸。不行,他得活着,活得长长久久,至少得比解鸣谦活得长一点,送走解鸣谦后,他再走。不然,他真的没法接受,解鸣谦身边站着除他之外的人。对了,鸣谦也得长长久久活着,最好只比他早咽气半分钟。程铭礼低头,又以解鸣谦的名义,让人做慈善。功德功德,给鸣谦攒功德。“……我知道,鸿飞一开始接近我,是因为我的命格于他有用,但没关系,我知道他别有用心,因为我接近他,也是别有用心。”许清和开口,“我知道许仲鸣喜欢他,许一鸣敬重他,所以我抢走了他,他成为我的炫耀资本。”他抬头,望向程铭礼,笑道:“很可笑吧,别有算计的开始,结果走到现在,却拥有最浪漫的结局。”‘死生挈阔,与子成说’。程铭礼很想搭腔。他和鸣谦一开始,也是虚情假意啊。他贪鸣谦的色,鸣谦贪他的命格,但到现在,他俩也这么好呀。不要看开头,要看过程,看结局。再差劲的开头,只是两人相爱的契机。但程铭礼憋住了。他不和心肠恶毒的人说窝心话。也是因为程铭礼强行憋住,使他的面色有些怪异,瞧在许清和眼底,就是在嘲讽他俩的爱情。他将瓷勺往咖啡里一丢,直视程铭礼:“你不信我?”“明明我心脏病死,他挖走我心脏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他却违背他师父的命令,用巫术给我续命,他宁愿背上因果和罪孽,也只愿意我活。”“我明明一开始对他全是假意,但到了现在,我可以为他付出这条命。”“我俩只是想在一起,怎么就那么难?明明我俩也没杀人。”苍天为什么这么不公?程铭礼盯着许清和的咖啡,因许清和的动作,那洁白的瓷勺和杯沿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而杯里的咖啡,也因为这动静溅落在贝壳桌子上,在纯白无瑕的贝壳上,玷污出一点印子。就像是许清和和关鸿飞的爱情,看似深情不负,生死不离,甜蜜无比,但细细掰开,却是黑色的,里边流动的,满满的都是黑色的血液。不值得歌颂,更不值得提倡,充满令人作呕的恶臭。程铭礼再次觉得,自己不搭腔是对的。“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我只是想活下去,有什么错?世上那么多人能活,凭什么我不能活?而且,我也没杀人,没作恶,难道旁人本性为恶,也要怪在我身上?”“你们不该怪许南建和薛珠的基因太过恶臭,养出那个丧心病狂的儿子?”许清和低喃,“许仲鸣若非本性为恶,谁能逼他作恶?”程铭礼暗道,许仲鸣不是好东西,你也不多良善,许家真是,根子烂透了,没一个好的。许清和见程铭礼不搭腔,觉得好没意思。他眼珠子动了动,望向静室方向,忽然开口,“解鸣谦有没有在你身上设下保护术法?你说我对你出手,会不会影响到解鸣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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