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县,袁方的府,袁老头儿正拿着手中的刨子紧看着刨下他刚制成的一个齿轮似的物件,一会伸手丈量,一会执笔划上几画,而后又从怀中拿出图纸一阵地对比,东测西量地,怎么也找不出不对的地方,老爷子的眉头不由又皱得更紧了一些。
图纸清晰,尺寸明了,怎么这做出的东西却是有些对之不上呢?袁方的嘴中喃喃自语,做了木匠这么多年,仅是他亲手制出的物件总也有不下千件,他还从没有遇到过像是今日这般奇怪的问题。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个问题非但没有让袁方觉得为难,反而是更大限度地激起了老头儿对这些木艺制做的专业热情。
我还就不信了,这些物件我袁方会做不出来?
换句话说就是,袁方跟这个叫做‘搅车’的东西杠上了,大有几分做不出来不为人的势头儿,较劲。
“爹,这都三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再这么下去,您这身子骨可怎么承受得了?”颇为心疼地看了他们有老爷子一眼,袁裴端了一碗热茶为老爷子奉上,嘴里面轻声劝说。连着三天不眠少休地赶工,便是他这种正值壮年的中年汉子也有些吃之不住,真不知道老爷子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柳家虽然对咱们有些恩情,不过爹你也不至于要为了他们的事情而陪上自己的身子骨啊,这些物件,便是缓上一缓,又怎么了?”看着这一个月来老爹所做出的这三种物件,袁裴在惊叹柳一条设计精巧与他们家老爷子手艺精湛的同时,这心里嘴里却是也不由得出了不少的牢骚。
“裴儿,你,”接过儿子递来的热茶,袁方仰脖牛饮了一阵,不过在听到袁裴这一连串的牢骚话语这后,老头地面色不由变得有些难看起来,颇有些失望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老头叹声说道:“唉,你会有这般地想法,也难怪这么多年以来,你的木工手艺一直都再毫无寸进了。”
“你以为,爹这般卖力不休地赶工,真的就只是为了偿还之前欠下柳家的那些情意吗?”没等袁裴开口辩解,袁方轻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身后被他赶自出来的‘弹棉弓’,‘织机’,还有‘纺车’这三样事物,老头儿的面上不由流露出了几分自豪的意味。
“这些东西,你这几日里当是也有详细看过,”指着身后的‘织机’之物,袁方轻声说道:“除了那个‘弹棉弓’没有什么机巧之外,像是这种‘织机’、‘纺车’,哪一样不比现今市面儿上所流所卖之物来得精巧复杂?这些东西虽然并不是很适合用来纺织丝蚕麻布这一类地物什,不过,若是能够稍加改动,依着这两样东西构造运转,织出一匹布来的功夫,至少也会比现今的那些织机纺车要快上两到三倍不止。”
“若是这些东西能够流传出去。你能想像得到。那会是怎样一番状况么?”说到这里。老头儿地双目之中一片热切。道:“比起‘柳氏耕犁’‘柳氏水车’来。这些纺织器件所能带来地影响。定是还会再大上数倍。”
耕犁水车。虽然重要。不过毕竟是仅限于农事。而现在经他手所制出地这些纺织器具。则没有什么限制。在商。在农。在工。在仕。只要是心灵手巧之人。皆可用得。
“能不能随着它们流芳于千古并不重要。重要地是。做为一个匠人。”看了袁裴一眼。袁方接着说道:“此生能够参于到此种事物之中。亲手打造这种前所未有之精器。实是可遇而不可求。”
“在这一个月内。劳作打磨虽然辛苦。但是。难道裴儿你就没有现。为父一直都是乐在其中么?”
身体上虽然疲惫不堪。可是老爷子地精神头却是一直都神采奕奕。做工。打磨。轻雕。细凿。每一样都做得小心翼翼。精巧灵动。少有出现纰漏。
“还有。除了这木艺上地事情之外。”将茶碗儿还于袁裴手中。袁方轻捋着下巴上地一小撮胡须接声说道:“咱们袁家与柳府之间地交情。却是也不可不重。”
“柳家老大现在长安,连救皇城数位重臣名士,风光无限。柳家老二,现在三原为丞,年还不及弱冠,将来的前程也是不可限量,”袁方道:“说咱们是攀权附贵也好,说咱们是龙攀凤附也罢,总之柳家的这份交情绝不能断。”
虽然柳家现在势大,也不见得就会在意自己这个木匠地什么情意,交情,不过,柳一条还有柳老实他们,都不是那种忘恩负义,嫌贫爱富的
人,只要自己有心示好,他们也必会记挂在心里,~来,总是会得到一些或多或少地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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