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的声音在蓬莱阁中回响。
汪徊鹤道:“神有神格,人有人性,人神一族日后由人飞升成神,自然需摒弃人性。人世污秽,易影响心性,恐贪恋世间繁华而做出与神格相悖之事,入蓬莱岛是为了隔绝这些,专心大道。”
沈渊问:“我们又是为谁成神?大道为谁而修?”
汪徊鹤道:“皆以为引渡凡人而修。”
沈渊笑了笑,“即是为了凡人,却拒绝入世。没有成为过人,体会过人性,凡间疾苦,怎知晓问题根源所在?如此大谈服务于人,是不是有点儿……高谈虚论?一位神因为害怕影响心性而不入世,是不是也说明,他胆子太小,根本不配做神?”
“你!”汪徊鹤指着沈渊鼻子。
“岛主岛主,沈渊昨天被雷劈到了,还没清醒。”何梦访立即赶到沈渊身边,向汪徊鹤歉道。
“哼!尽在胡说八道!”汪徊鹤拂袖,招出风雷扇凌迟,不停地摇扇,朝自己送凉风,才压下怒气。
沈渊摇摇头,对何梦访说:“我从不胡说八道,现在也清醒得很!”
何梦访睨一眼凌迟,只恐沈渊再说下去,岛主发怒,一扇子下来,后果不堪设想,“说正事说正事……”他低声劝道。
沈渊置若罔闻。
他明白,今天不把理说通了,就算提起瘟疫一事,没有举证,就汪徊鹤这死板的脑筋也不会信他。
他继续道:“说到底,放不下神的架子,惯以高高在上的态度看待人间,以神性揣度人性,一切理所当然。追求表面安稳,对深处波涛汹涌视而不见,再以神的角度说:‘人性,管不了’,实则根本没想着改变!”
闻言,汪盼讶异地看向沈渊。
人与神,譬如管理者与被管理者,之间的那条鸿沟不可逾越,也没必要逾越。
这是他从小汪徊鹤就告诉他的。
汪徊鹤与沈渊对视片刻,微微启唇,终于没说出一个字。
半晌,方道:“你年纪尚小,不明白这世间之事,其中缘故一句话说不清。你只凭一腔热血,又何尝不是理所当然?”
沈渊朗声道:“事事需要缘由,事事做不成,有时就是需要一腔热血!成功与否,至少努力过,无怨无悔!”
“岛主,沈渊发现人间某处正发瘟疫,昨天那道雷劈下,连带那人一并死去。”何梦访把沈渊拉到身后,面色凝重地道:“他是怕您不信,才……”
汪徊鹤冷声一笑,“这么说我还得好好夸夸你们呐!因为你们擅自出岛,所以发现瘟疫。”
他话中之意奇怪,让人一时分不清褒贬,何梦访呆呆地立在原地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沈渊心里也门清,但还是顺势嘻哈道:“夸就不需要夸了,就请岛主批准我和梦访出岛,治疗瘟疫。”
沈渊看了眼跪在一边沉默无言的汪盼,指着他道:“还有这个人。”
汪徊鹤眉头微蹙,心中甚是恼火。沉吟半晌,他道:“好。汪盼。”
突然叫道汪盼,他先是一颤,才应答,“是,岛主。”
汪徊鹤道:“你不是想出岛吗,那便跟他们一起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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